她隻是回秦家而已,又不打算把自己關起來一輩子不見人。
誘人的魚食一拋入水池中,就有一尾尾金魚甩著尾巴蜂湧而來搶食,池麵上隨之蕩起了陣陣漣漪。
“三姐姐怎麼在這裡喂起魚來了?”這時,秦笙儀態大方地走了過來,笑道,“二姐姐正在那邊作畫呢,三姐姐不去瞧瞧嗎?”
“咱們都是姐妹,就算三姐姐自慚形穢,也該去瞧瞧,不然,旁人還以為咱們姐妹不和呢,三姐姐你說是不是?”
秦笙雖然笑吟吟的,但話中對秦氿的鄙夷顯然而易見,周圍的幾個貴女也聽到了,興味盎然地交換著眼神。
“四妹妹說的是。”秦氿把最後一把魚食拋了出去,正色道,“咱們姐妹確實不和。”
秦笙的笑容霎時僵在了臉上。
不遠處,一個穿藕色衣裳的姑娘忍不住“噗哧”一聲輕笑了出來。
秦笙的臉色更僵了,硬邦邦地說道:“你到底去不去?”
秦氿拍了拍手上的魚食殘渣,笑眯眯地說道:“不去。”
秦笙:“……”
秦笙一口氣憋在肚子裡,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不想在這麼多人麵前失態,心裡隻覺得這人果然討厭!
秦笙惱怒地看著她,又一次問道:“你到底去不去?”
“不……”秦氿慢悠悠地吐出了這個字,目光不經意間瞟過左前方,看到了正從茶樓方向走來的幾道身影。
七八個衣著光鮮的公子哥朝這邊走來,個個都是俊逸不凡。
秦氿本來隻是隨意地掃了一眼,卻看到了走在最前麵的幾個公子中有兩道熟悉的身影,一個是二皇子顧璟,而走在最中間的卻是蕭澤!
秦氿怔了怔,瞪大了眼。
那確實是蕭澤!
他錦衣玉袍,頭發以紫金冠束起,容貌俊美,氣度從容,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淺笑,負手緩行,那閒適的步履間透著幾分雍容,幾分優雅。
秦氿望著他那一慣溫和、極具欺騙性的俊臉,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騰地站了起來,笑眯眯地對秦笙說道:“好啊。”
這一下,換作秦笙愣住了。
她還以為又會被秦氿拒絕呢!這秦氿想一出是一出的,莫不是腦子壞掉了?
沒等她回過神,就聽秦氿已經急切地催促道:“還去不去?”
秦笙生怕她又反悔,忙道:“走吧!”
姐妹倆才剛邁出亭子,後方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輕呼,“快看,是二皇子殿下……”
秦笙停下了腳步,想要回頭,秦氿催促道:“快走啦!”
說著,秦氿加快了腳步,把秦笙甩在了後頭。
秦笙:“……”
秦笙拿她沒辦法,隻能快步追了上去。
池塘的對麵是一個兩層的水閣,七八個貴女正聚在水閣中,圍在秦昕的周圍。
秦昕站在一張紅漆木大案前,剛收了筆,把羊毫筆放在了筆擱上。
一幅西王母的畫像鋪呈在案上,那畫上的西王母頭戴五鳳冠,長眉細目,雍容端莊,一派仙風道骨的風範。
幾個貴女圍在一起評著畫:
“昕姐姐這幅畫畫得真好,王母娘娘端莊慈祥,觀之可親而又可敬。”
“是啊,一股悲天憫人之氣撲麵而來。”
“昕姐姐的畫藝又精進了!”
“……”
讚譽之詞此起彼伏。
“三妹妹,”秦昕似乎這時才注意到秦氿過來,抬頭含笑道,“我剛剛還在找你呢。你怎麼不和我們一塊兒玩呢。”
秦氿笑而不語。
秦笙迫不及待地說道:“二姐姐,二皇子殿下來了。”
說著,她瞪了秦氿一眼,都怪秦氿跑得太快,不然她就能把她二皇子殿下領過來了。
秦昕的眼睛一亮。
自打二皇子在江臨行宮被皇帝下令禁足後,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她不動聲色地瞥了秦氿一眼,目光幽深。
她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顧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