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瞅著蔣姍姍,笑道:“怎麼,礙著你了嗎?”
她沒有解釋。
因為怕韓東塬介意,她沒跟這裡的人說過她跟他具體的關係。
解釋了也沒用。
因為她跟著姑姑住進韓家,那她跟韓東塬的關係更說不清楚了。
蔣姍姍的臉一熱。
她是曾經對韓東塬有些想頭,但那想頭早前幾個月就已經沒了。
她隻是看不上程檸。
劉麗娜比較厚道。
她衝程檸善意的笑了一下,伸手扯了扯蔣姍姍。
蔣姍姍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跨腳往前走,走過程檸身邊時罵道:“既然從小一個大院裡長大,人家前麵幾十年都沒看上你,那你追到這裡來人家一樣還是看不上你。”
程檸:......
她想起了前世在韓家宅子看的電視劇,默了一會兒,就道:“人嫉妒起來,樣子真的難看。”
那句話原話是叫“嫉妒使人醜陋”,太文縐縐了,她通俗化了一下。
蔣姍姍:......
劉麗娜&趙枝:......
蔣姍姍的步子一滯,猛地轉頭,整個人差點一下子跳起來:“你,你說什麼?!”
程檸聳了聳肩:“還想再聽一遍?你有沒有鏡子,看一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了。”
蔣姍姍氣得頭發都要立起來了。
那樣子簡直像是衝過去要打人。
不過這會兒程檸宿舍的人也過來了,閔然一把護住程檸,王曉娟叉了腰,衝著蔣姍姍大聲道:“怎麼,被我們程檸說中惱羞成怒了?就許你天天說彆人,還不許人回嘴了?彆以為自己嗓門大長得壯實就想欺負人!”
蔣姍姍:......
快氣瘋了!
劉麗娜一把拽住她,勸道:“姍姍,你這是乾啥,你要是打架了,這才什麼都彆想了。”
劉麗娜跟蔣姍姍是一個大雜院裡出來的。
劉麗娜比蔣姍姍大幾歲,算是鄰居家的姐姐。
所以儘管蔣姍姍脾氣不好,她一直都十分照顧她。
她知道蔣姍姍為什麼看程檸不順眼。
幾人都是兩年多前下的鄉。
蔣姍姍性格傲也有傲的資本。
高中畢業,長得漂亮,拉得一手好手風琴。
可惜在這偏僻的山村裡,日複一日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繁重體力勞動,很快就能將人的傲氣給磨沒。
有好幾個村民都對她有意思。
就是那個周熊都纏了她不少時間。
她都看不上,但卻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直到韓東塬出現。
她也不見得就是真喜歡韓東塬。
但韓東塬那個人,怎麼說呢,脾氣壞是真的壞,但長得好也是真的好,性格更是好像有一種特彆的魔力。
就是哪怕環境再惡劣,隻要有他在,好像這惡劣的環境也不算什麼了。
他太能乾,腦子也太好了。
可惜有了這樣的人出現,再被拒絕,這滋味就好像絕境裡抓著了一塊浮木,結果又被人從浮木上推了下去一般。
她放棄了。
屈於現實了。
這會兒卻又偏偏出現了一個程檸。
刺激了她說不清道不明的心事。
另外大隊一直在計劃著開一個小學,那勢必需要小學老師。
村子裡隻有幾個初中學曆的村民,沒有高中生。
那很有可能會在知青裡麵選。
原本知青裡麵高中生也不多,跟大隊關係好的韓東塬在宿舍說過不會做老師。
那蔣姍姍自認若要是考試選拔她還是有實力一爭的。
當然,可能實力也沒那麼重要。
所以這些天她的弦都是緊繃著的。
壓力很大。
尤其是前些天她收到家裡的來信,她媽跟她說,自己退了下來,把工作給了快到下鄉年齡的小弟。
幾乎絕了她回城的路。
然後這節骨眼兒突然冒出了一個程檸。
跟廖盛韓東塬一個大院的,才來幾天,就跟大隊裡的人打的火熱。
一來韓東塬就為了她踢了周熊。
那周熊平日裡搭訕了自己多少次,哪次韓東塬出過手?
可趙枝說過,這個程檸表麵一套背後一套,對不同的人就是不同的一張臉,是她最討厭的那種人。
她是有什麼氣都不忍著的性子,看到程檸追著韓東塬說話,這些天的壓力和對程檸的看不順眼之下,就忍不住出口刺了一句。
結果沒刺著彆人,卻被人給刺了。
蔣姍姍被劉麗娜拉著,聽她低聲勸她,道:“你要是打架了,這才是什麼都彆想了。”
這還不夠,這時從不知道什麼時候圍過來的人群中,又傳出來一個帶著村裡口音的清脆聲音,道:“你們吵什麼呀?韓知青不待見程知青嗎?又給她被子褥子,又給她手套,還替她打人,聽說連錢和糧票吃的喝的都是程知青給管著的,有這麼不待見人的嗎?蔣知青,有人這麼不待見你嗎?”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