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
又一個激動的聲音蓋過了秦惟,穿著禁軍戎服的男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他聲音略喘,神情激憤,額頭上的一層薄汗粘住了淩亂發絲。
盛兮顏的嘴角微微彎起,她嘴唇微動,無聲地說道:好久不見了,周景尋。
的確是很久了。
在嫁進永寧侯府後,她就再沒有見過這位名義的丈夫。
重活一世,盛兮顏特意過來看看,這兩人是怎樣的情深義重,又是怎樣相攜殉情。
但好像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總不能是三個人一塊兒殉情吧?
果然比《胭脂扇》好看!
周景尋衝到了兩人的跟前,聲音裡滿含怒意地說道:“昭王爺。男女授受不親,您不要一直纏著柔兒。”
周景尋如今在禁軍當差,是隨駕來的園子,剛剛他正要交接要去休息,無意中得知昭親王約了趙元柔見麵,就趕緊追了過來。
他說著就要去拉趙元柔,秦惟上前一步擋在趙元柔跟前,冷哼道:“周景尋,你都要成親了!民間有句話說得好,吃著碗裡的,還想著鍋裡的,怎麼?你還想柔兒給你當妾?”
“本王能許給柔兒正妃,你呢?”
“你能給她什麼?”
說到“成親”兩個字,周景尋的麵色僵了一僵,道:“我會想辦法解除婚約的!”
他看著趙元柔,柔情滿滿地繼續道:“柔兒,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說服爹娘……”
趙元柔輕輕歎氣,巴掌大的小臉微微側開,淡淡地說道:“世子,你快要成親了,我是不會做妾的,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來往了。”
“柔兒。”周景尋不由地往後退了半步,一臉受傷。
這門婚事根本不是他所願,是父母早早定下的,他的心裡隻有柔兒一個人,為什麼柔兒就不明白呢?!為什麼不肯多給他一點時間?
要是沒有了柔兒,他這一生還有什麼意義。
這一刻,他對那個占了他正妻之位的女人,越發的厭惡和憎恨。
要不是那個女人,柔兒又怎麼會疏遠他!
“你聽到了!以後彆再纏著柔兒了。”秦惟得到了莫大的鼓舞,虎視眈眈地盯著周景尋,“你要是識相,從今以後,就離柔兒遠點。”
“男女授受不親。”
這幾個字是剛剛周景尋對著他說的,現在他如數奉還,說得抑揚頓挫。
“該離開的是你。”周景尋遏製不住心裡憤怒,試圖推開這個擋在趙元柔麵前的人。
秦惟也是不服氣,他是宗室親王,當今皇上的嫡親弟弟,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對他這般無禮。
他抬臂一擋,又向著周景尋狠狠踹了一腳,周景尋避讓不及,被踹在了腰間,踉蹌地往後倒了好幾步。
周景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微微蹙眉的趙元柔,有些難堪。
於是,還沒等站穩腳步,想也不想地就向秦惟衝過去,對著他的臉揮起就是一拳。
兩人你來我往,打成了一團,不知不覺間,離湖畔越來越近。
“世子!”
趙元柔突然一聲驚呼,緊接著就是一陣落水聲,周景尋也不知道是自己一腳踩空,還是被秦惟推的,落下了湖。
周景尋不擅泅水,一落水就拚命撲騰了起來,可是越是撲騰就越是往下沉,才不過幾息就已經咽了好幾口湖水,離湖岸也越來越遠。
“景尋!快來人……”
趙元柔嚇得臉色發白,亂了方寸,正要喊人,就被秦惟攔下。
秦惟拉著她說道:“柔兒,不可以。”
秦惟被情情愛愛衝昏的大腦此時總算是清明了一些:“柔兒,你先離開這裡,我再叫人來救他。”
“你放心,我答應你,一定會把他救上來的。”
兩男爭一女,這事一旦傳揚出去,對他不過是一樁風流韻事,無傷大雅,對柔兒麻煩可就大了,母後更加不會同意自己娶她了。
趙元柔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她正要應聲,恰在這時,遠遠傳來了一聲:“走水啦!”
走水了?!
秦惟怔了怔,循聲望去,不遠處素合園的方向竟冒起了一陣濃濃的黑煙。
他眉頭微蹙,怎麼會突然走水了?
“眾位姑娘們,小心腳下。”
“請隨奴婢往這邊走。”
“從這裡往前就能回宣豫閣了。”
……
長年都沒幾個人會來的明月湖頓時變得喧囂起來,淩亂的腳步聲蜂擁而至。
糟糕!
秦惟臉色大變,下意識地護住趙元柔,那攬著她肩膀的動作,遠遠看去就像是兩個人擁抱一起,尤其秦惟還剛打過一架,衣襟不整,發絲淩亂,趙元柔更是麵帶潮紅,神色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