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並不知道永寧侯夫人想要的是什麼。
盛兮顏及笄那日,永寧侯夫人過來觀禮時,說有幾句重要的話想與自己私下說,然後,就揭穿了自己挪用許氏嫁妝出息的事。
劉氏一開始是慌的,咬著牙關就是不認。
但是,劉氏心裡也知道,永寧侯夫人既然起了疑心,等到盛兮顏嫁過去後,早晚會被揭開,到時候,要是永寧侯府幫著盛兮顏鬨上門來,自己肯定會遭殃。
就在她又慌又急,手足無措的時候,是永寧侯夫人主動提出,若是她肯把許氏的某樣東西給她,並且在盛兮顏的嫁妝單子上銷掉,這件事就一筆勾銷。等到盛兮顏嫁過去後,她也會幫著劉氏拿捏住盛兮顏,讓劉氏照樣可以得到許氏嫁妝出息的五成。
當時,劉氏就動心了。
她沒有直接應下,但是,兩個人對此事已經有了默契。
若不是這樁突如其來的賜婚,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永寧侯夫人既然都來了,也不瞞她,說道:“是一塊玉佩。”
“玉佩?”劉氏一頭霧水。
許家世代行醫,據劉氏所知,許氏的嫁妝裡,就有兩支百年老參還有一支上了年份的何首烏,她原以為永寧侯夫人瞧上的會是這些,沒想到,居然會是玉佩。
以永寧侯府的富貴,什麼樣的極品玉佩尋不到?怎就看中了許氏的?
劉氏又一次問道:“ 是塊什麼樣的玉佩?”
永寧侯夫人的眸光沉了沉,直言道:“一塊羊脂白玉,上刻有祥雲和麒麟。應當是許氏的貼身物。”
她也就在幾年前,見許氏戴過一回,過了這麼些年,若非年前她在無意中發現……怕是也想不起這件事來。
劉氏是越聽越奇怪。
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堂堂一個侯夫人會對一塊玉佩這般執著。
但她向來不鑽牛角尖,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吧,口中含笑問道:“可否請侯夫人把玉佩的樣子畫下來?”
永寧侯夫人避開了她的問題,隻說:“若是夫人能讓我如願,我願出兩萬兩銀子。”
兩萬兩?!
劉氏驚住了,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要是有兩萬兩銀子,不但能填了虧空,她還能下攢不少的私房錢。
就是,什麼玉佩能值兩萬兩銀子?
她曾聽盛興安說過,因為許老太爺隻有許氏一個閨女,給她置辦嫁妝的時候,是掏空了家底的,就這樣,也不過是多置辦了些田莊鋪子,加起來也不到一萬兩。許氏的一塊玉佩,怎麼可能值兩萬兩銀子。
劉氏忍不住追問道:“侯夫人您還是透我一句實話吧,這玉佩……”
“盛夫人,”永寧侯夫人沉下臉,不想跟她繞彎子了,“我實話實說吧,這兩萬兩銀子,你是賺到的。若是不信,等找到玉佩後,你大可以一觀,看看這玉佩是不是值這麼多銀子。至於我為何想要,就不便與你多說了。”
永寧侯夫人耐著性子問道:“就請盛夫人給一句準話,可還是不可?”
劉氏心跳得更快了,她端起茶盅,裝模作樣地抿了一口,思緒萬千。
毫無疑問,永寧侯夫人既然願意出兩萬兩銀子來換這塊玉佩,玉佩的價值肯定要遠遠高於兩萬兩。
這一刻,她忍不住想自己把玉佩拿下,但是,盛兮顏逼得實在太緊,她不可能在短短時間裡籌到這麼多銀子填上賬目,要是她偷拿盛家的家財去變賣,讓盛興安知道的話,就真完了。
永寧侯夫人是她唯一的選擇。
見劉氏有些遲疑,永寧侯夫人向帶來的嬤嬤使了一個眼色,那嬤嬤拿出一張銀票,上前雙手呈給了劉氏。
永寧侯夫人從容地說道:“夫人,我是誠心的。”
劉氏下意識地接過了銀票,上麵的數額讓她的手顫抖了一下,目光粘在了上麵,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她費儘心力,動了八年的手腳,也就勉強挪用了一萬多兩,而現在,放在她麵前的整整有兩萬兩銀子。
一塊不知道價值幾何的玉佩和兩萬兩能看得到的銀票擺在一起,劉氏的心一下子就偏了。
“好!”
劉氏眼中的貪婪藏都藏不住,永寧侯夫人嘲諷地勾了勾唇,心頭一片狂喜,仿佛天大的機緣已唾手可得。
永寧侯夫人喝了一口茶,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問道:“那玉佩?”
劉氏想了想,說道,“許氏的嫁妝全都被歸置在庫房裡,她的隨身物也一並都在裡麵。”
許氏過世後,由盛興安做主,把許氏慣用的所有東西都封存起來,一樣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