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她不禁對他的聰明才智肅然起敬。……(2 / 2)

她傻了眼:“世界太小了!”說完大概記起了網絡上的腥風血雨,“那學姐,之前微博上……我,我冷靜下……”

她說完後拿手掌不停扇風,一張臉憋漲得通紅,過了很久才正襟危坐起來:“學姐,這事誤會大了,早知道溫香就是你,我肯定不會發那條長微博……”

阮喻按劉茂提醒把控場麵,占牢上風,說:“為什麼?”

“你哪可能做抄襲這種事啊!”她看起來比阮喻的書粉還義憤填膺,隻是很快又泄了氣,“學姐,你是不是把我告啦?”

阮喻聽劉茂的,不避諱,點了點頭。

她癟了嘴:“嗯,本來就是我對不起你……”

“我也沒想把事情鬨大,如果你覺得是誤會,我們也可以考慮和解。”阮喻擠出還算個和煦的笑來。

“真的嗎學姐?”岑思思長籲一口氣,“那就太好了,這事要給我爸知道,還不得罵死我。你願意原諒我的話,我一定向你公開道歉,爭取消除對你的負麵影響,以後再不犯蠢了……你就是讓我做牛做馬補償,我都……”

“多大點事,”阮喻笑著打斷她的豪言壯誌,“不過和解程序我不懂,還得請律師跟你談。明天周一,你有時間嗎?”

岑思思麵露難色:“公司一天的會,我可能走不開,要不後天?”

“行。”

“那法院那兒……”

“我可以聯係他們暫緩進程,你放心。”

岑思思絞著手指點點頭,低著腦袋不敢看她。

阮喻眼見這麼尷尬著也不是個事,跟她交換了微信和手機號碼,就找借口回家了。

到公寓,她撥通劉茂電話,原原本本講了一遍談話經過。

劉茂在上一通電話裡教她少說話,多觀察,聽完後就問:“在你看來,被告說謊了嗎?”

阮喻不想覺得她說謊。因為真要是這樣,回頭一看過去幾年,真當細思極恐。

可是:“說不好……她的一係列反應,給我一種用力過猛的感覺。”

“我明白了。”劉茂寬慰道,“沒關係,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交給我……和許律師就行了。”

一聽許淮頌的名字,阮喻又記起明早要打的那場“仗”,問:“現在情況有變,許律師那兒的工作,還繼續嗎?”

劉茂沉吟了下:“我會跟他說明情況,暫時按原計劃來吧。”

“好吧。”

阮喻歎口氣,掛了電話身心俱疲,洗完澡早早睡覺,第二天八點就準時陷入了被許淮頌支配的恐懼。

因為想著岑思思的事,接通視頻時,她情緒不高,朝鏡頭心不在焉說:“許律師早。”

許淮頌還在上回那間書房,淡淡看了眼窗外:“不早了。”

她立刻意識到自己說了蠢話,乾笑一聲。

許淮頌看看她,拿起手邊資料,語氣不鹹不淡:“文檔我看了。”

文檔是阮喻昨天出門前發給他的。她問:“你看有什麼問題嗎?”

許淮頌剛要答,忽然瞥見微信閃了閃,看又是許懷詩,原本沒打算理,目光一掠卻瞟到她前半句話:「哥,那個蘇澄居然……」

見是正事,他隻好跟阮喻說“等等”,點開了消息。

阮喻百無聊賴地聽著他那兒起起伏伏的消息音,直到一刻鐘後,發現她自己這邊的,跟他響成了一個頻率。

點開微信一看,見是劉茂把他倆拉進了一個群組。

他正往群裡發圖,連續三張,看小圖是微博私信界麵,後麵附了一句:「兩位,看看這個。」

阮喻打開大圖,一下被氣笑。

這是出自“寫詩人”的一份聊天記錄截圖,第一張圖顯示一個自稱“蘇澄”的微博小號主動聯係了她,建議她以侵犯著作權為由起訴“溫香”,並羅列了一大堆這樣做的好處。

“寫詩人”暗示自己不信她是“蘇澄”。“蘇澄”為說服她,隻好用大號發了條消息借以證明。

阮喻一氣之下就沒把持住淑女形象,指著屏幕說:“真是綠茶啊?”

許淮頌神情明顯一滯。

她意識到失態,不自然地捋了捋劉海:“不好意思,我激動了。”

但許淮頌卻隻是眨了兩下眼,問:“綠茶是?”

他大概不太關心國內的網絡流行詞。阮喻輕咳一聲,一本正經說:“就是喝的綠茶,我朋友剛才發了我一個網購鏈接,嗬嗬……”

許淮頌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閉上了,然後打開了百度。

阮喻就繼續點開後麵兩張截圖看。

聊天記錄是“蘇澄”小號和“寫詩人”的深入交涉。最後,後者說,她會聯係律師,真誠考慮這個建議。

但既然這份聊天記錄到了劉茂手裡,阮喻想,“寫詩人”應該是她的盟友,這句“真誠考慮”估摸著是唬人。

她問許淮頌:“是劉律師教她這麼說的?”

許淮頌想說“是他”,但不能,於是點點頭:“可能吧。”

劉茂作為委托代理人,跟案件關鍵人物“寫詩人”有所往來並不奇怪,阮喻沒多想,又問:“那接下來怎麼辦?”

“你問劉茂。”他說完就忙著低頭敲字,看都沒看她。

阮喻也沒大在意,回頭在群裡發消息問劉茂。

過了足足兩分鐘,他才回:「生氣的話,把岑思思微信拉黑吧。」

“……”這種小學生鬨脾氣的做法,出不了氣吧?

她剛想委婉地說,這樣會不會太意氣用事了,就看許淮頌在群裡發了消息:「你小學生?」

至坤劉茂:「……那你說怎麼辦?」

許淮頌:「你去協助當事人做網絡證據保全。」

至坤劉茂:「……好的,然後呢?」

許淮頌:「沒你事了。」

阮喻再次感覺到,許淮頌和劉茂的關係好像真的不太好。

為了緩和群裡劍拔弩張的氣氛,她打字:「麻煩劉律師啦!」

劉茂連句“不客氣”也不回就沒了聲。

那邊許淮頌敲敲桌子,拉回她的注意力:“有被告手機號嗎?”

她點點頭:“有。”

“錄音取證會嗎?”

阮喻一愣,迅速領會了他的意思。

真要像劉茂說的,立馬跟岑思思鬨掰就太傻了,她應該假裝不知情,向她套話,這樣,除了“寫詩人”那份聊天記錄外,她在庭審中就又多一份輔證。

想通這點,阮喻不禁對許淮頌的聰明才智肅然起敬,想他真是比劉茂靠譜,坐直了說:“不太會,你能教我嗎?”

“嗯。”

另一邊的劉茂寂寥地靠著轉椅,看著幾分鐘前,自己跟許淮頌的私聊對話,歎息了一聲。

許淮頌:「等會兒她會問你接下來怎麼辦,你就說拉黑被告出氣。」

至坤劉茂:「為什麼?拿出點律師的專業精神來好嗎?這種時候應該套話取證。」

許淮頌:「我知道,你按我說的答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