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
那是誰寄養在他這兒的?
阮喻晃了晃神,聽他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怎麼洗?”
這叫她怎麼說?她想了想:“貓浴液、吸水毛巾、貓刷、吹風機,都有嗎?”
許淮頌點點頭。
“哦對了,還有福來恩。”
“嗯。”
“那你準備一下,在澡盆或者浴池洗都行,用三十五到四十度的溫水,注意……”
她話沒說完,就看到許淮頌放下貓,朝電腦走過來:“等等。”然後搬起電腦就往浴室走。
鏡頭一下子晃起來。
阮喻在心底“謔”出一聲。
這突如其來的女友視角算哪門子事?
許淮頌把筆記本電腦擱在盥洗台,二話沒說轉頭就走,留阮喻在那頭:“哎你……”彆走啊!
鏡頭正對著他大敞的淋浴間,太尷尬了吧。
等了半天,許淮頌才抱著貓和一堆用具回來。
狹小的空間,氣氛突然變得有點微妙,好像這層薄薄的屏幕消失了,兩個人一起身處浴室一樣。
阮喻清了下嗓,說:“你先調水溫。”
許淮頌把貓放在一邊,摁了幾下淋浴間的調溫鍵,摘下噴頭試水溫。
“等會兒彆用噴頭淋,把水放到澡盆,不要沒過貓脖子。”阮喻看著他蹲在地上的背影,繼續說。
許淮頌一一照做,但貓滿三個月不久,還不習慣洗澡,一入水就要跳出來,一下濺起一瓢水。
他的襯衫很快濕了一片。
“左手拿住它脖子。”阮喻趕緊說,又補充,“下手彆太重。”
“然後呢?”許淮頌提著濕淋淋的右手,回頭問。
“把它脖子以下的毛發都潤濕,抹上浴液,輕輕揉搓。”
他繼續照做,上浴液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手滑,左手鬆了一下。
結果當然又迎來幼貓的掙紮,水“嘩啦”一下再次濺上他的衣服。
阮喻幾乎都能透過他濕透的白襯衫,隱隱約約看見他腹肌線條了。
“……”她趕緊彆過眼。
許淮頌瞥瞥她,又轉回頭,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彎了彎嘴角,專心給貓搓澡,等泡沫被徹底洗乾淨,才說:“好了。”
阮喻回過眼,視線落在他頭頂:“拿吸水毛巾給它擦擦,開吹風機的時候用熱風,先拿遠點,調最低檔的風量,彆嚇著它。”
許淮頌站起來,把貓放上盥洗台,打開吹風機開始忙活。
因為角度問題,鏡頭沒有收入他的臉,隻能看到一雙骨節分明的手。
在浴室淡黃色頂燈的映襯下,他輕撫幼貓的畫麵像被鍍上了一層柔光,叫人心底軟得一塌糊塗。
阮喻的思緒漸漸飄遠,恍惚間像回到了很久以前的藝術館圓頂大樓,在那片雨後青草地,也有這樣一隻貓和一雙手。
這一幕,就像電影大師構造的一組長鏡頭。
時空的變幻自然而然渲染了觀眾的情緒,時過境遷的感慨與物是人非的遺憾突然被放到很大。
橘貓被伺候得舒服,低低嗚了幾聲。阮喻回過神來,發現它的毛發乾得差不多了。
貓被抱出去,許淮頌再回來的時候,旁若無人地扯出襯衫,開始解紐扣,從下往上。
阮喻:“?”
三顆紐扣之後,她反應過來,大聲製止他:“許,許律師!我還在這兒呢!”
許淮頌動作一停,望向屏幕,淡定自若:“哦,忘了。”見她一臉窘迫,又說,“我要洗澡。”
“那你把我搬……不是,把電腦搬出去啊!”
許淮頌的表情顯得有些費解:“你不會關視頻?”
“……”
說的對。阮喻連句“再見”也來不及講,飛快點了掛斷,坐在電腦前喝水壓驚。
一刻鐘後,收到一條微信消息。
思思:「學姐,方便的話,現在能見個麵嗎?」
她盯著手機屏幕,在許淮頌那邊降空的智商直線回升。
突然急著見麵,岑思思知道自己剛才被錄音了吧?
許淮頌也說過,這事藏不了多久,對方事後一般都能回過味來,但錄音已經拿到,也無所謂了。
阮喻疲於跟她再打交道,直截了當說:「不方便,還是之後法庭見吧。」
發完直接拉黑。
沒兩分鐘,顯然明白了究竟的岑思思一條短信飆過來:「用這種下作手段,不怕你粉絲知道?那咱們就比比誰更下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