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抬起頭,望見前麵有人賣小孩子喜歡的毛絨玩具。
他走過去買了一隻兔子玩偶,捏著玩偶返回包廂。
包廂裡依舊傳來女孩兒的笑聲,這個年紀的小孩兒還不知道爭吵是什麼,還有男人開口勸的聲音。
“你倆這麼多年不見,你說你和一個小孩兒吵什麼呢,吵得魚尾紋出來了就開心了?多給他點兒時間吧。”
即便他不願意承認,但對方的確是個好脾氣的人,齊以丹找到了個好男人。
“我哪兒有魚尾紋了?”女人聲線平穩不少,“我之前是這麼想的,但你看他這性子,還是彆來往了,我怕影響到囡囡,像他這麼偏執就不好了。”
囡囡察覺到媽媽不開心,奶聲奶氣道:“媽媽沒有魚尾紋!”
包廂外站著的少年捏緊手上的兔子玩偶,這也是很好的一家。
他在直播間說自己什麼都能做到,他好像也不是什麼都能做到。
他感覺嗓子有些癢,下意識從包裡摸藥,卻忘了自己沒帶藥。
寧南洲走到一處垃圾桶前,猶豫要不要把兔子扔了。
這時忽然有人叫他名字:“寧寧?”
他回過頭,望見池予好看的臉。
“你怎麼在這兒?”他下意識問。
“沒看我消息。”池予用的是陳述句。
寧南洲的耳朵一熱。
這個時候他才拿出手機,發現對方沒提昨晚的事,隻是說有事來學校這邊,問他晚上要不要出來吃飯。
還好對方不介意這件事,看向他手中沒拆吊牌的玩偶:“新買的為什麼要丟?”
他低下頭看著玩偶:“買了沒人要。”
其實對方有體貼的爸爸,有慈愛的媽媽,根本不需要自己的玩偶。
比他高一頭的人彎下身,以溫柔得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那可以送給我嗎?”
他無意識舔了舔唇,說不出心裡什麼感受,好像有個地方被無比溫柔填上了。
銀白色頭發的少年重重嗯了一聲,把兔子玩偶送給池予,而他不知道的是,往後每次比賽對方都會帶上這個玩偶。
池予看著少年泛著水光的唇,回憶應該很好親。
視線落在寧南洲發白的袖口,以及袖口下過於纖細的手腕,他之前沒看過少年穿這麼舊的衣服。
是沒錢買衣服了,還是每次見他都會穿最好的衣服嗎?
想起對方打工送自己昂貴的禮物,他怎麼會以為對方排斥自己,明明是最乖的小孩兒了。
他說不出什麼感受,注視著寧南洲問:“我們去吃飯好嗎?”
少年說了聲好。
“吃完飯看電影好嗎?”
少年說了聲好。
“明天見見我隊友好嗎?”
少年說了聲好。
池予笑了下:“你怎麼什麼都說好?”
他猛然貼上去:“嘗試一百種姿勢也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