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昔白盯著碟子裡的茶葉蛋,心裡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感覺,亂到大腦都一片空白了。
一個包子啃完,顧昔白才抬起頭,問夏雪鬆,“你不是說今天回家嗎?”
“嗯,”夏雪鬆自己也拿了杯豆漿插上吸管一點點吸著,“11點的車。”
“火車?”
“大巴。”
“坐多久?”顧昔白問。
“五個小時。”夏雪鬆說。
“這麼遠……”顧昔白叼著吸管,有一下沒一下的咬著。
“車慢,要繞路,停六站。”夏雪鬆把另一個雞肉包也推到顧昔白麵前,“趁熱吃,一會兒涼了。”
“你不吃嗎?”顧昔白沒動。
“我吃過了。”夏雪鬆說。
“什麼時候?”
“等你的時候。”
“那你現在……”顧昔白話說一半又收回去了。
“陪你吃點,”夏雪鬆喝了一口豆漿,“不然我乾看著你也吃不下去吧。”
“嗯。”顧昔白拿起包子咬了一口,“你幾點來的?”
“四點。”夏雪鬆看顧昔白又住嘴了,接著補了一句,“李叔的店員請假了,我過來幫個忙。”
“請假了就找你?你不睡覺?”顧昔白急了,聲音都拔高了幾度。
“他不知道。”夏雪鬆抬了抬手,示意他好好吃飯,又說,“我一會兒在車上睡。”
“那你今天不去貓爪了?”顧昔白吸了一口豆漿,默默的把炸了的毛了收起來。
“辭了。”夏雪鬆把另一個茶葉蛋也剝了,要往顧昔白碟子裡放。
“為什麼?”顧昔白擋了一下,“彆,我吃不完。”
夏雪鬆收回手拿著茶葉蛋咬了一口。
“補課的價格更高。”
顧昔白一下坐直了,看著夏雪鬆。
夏雪鬆垂下眼避開了顧昔白的視線,說:“是昨天試聽的那個。”
顧昔白收回目光,睫毛不住的顫抖,“隻有我不行,是嗎?”
夏雪鬆握著豆漿杯,輕輕捏著,“我說過了,你有問題可以直接問我。”
“什麼時候問?上課的時候?你做題的時候?還是你睡覺的時候?”顧昔白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整個人的情緒可以明顯感覺到非常低落。
“周末的時候。”夏雪鬆看著顧昔白,“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可以來學思培優找我。”
顧昔白眨了眨眼,過了一小會兒,拿起麵前的茶葉蛋吃掉了。
夏雪鬆看著認真啃雞蛋的顧昔白,輕輕勾了勾唇角,這人表麵看起來渾身都是刺,實際上柔軟的像一隻小奶貓。
吃完早餐,夏雪鬆說要回學校一趟,顧昔白陪著他一起往公交站走去。
“你冷不冷?”顧昔白看夏雪鬆還穿著昨天那件校服,覺得梁小燕說的沒錯,他看著也冷的慌。
“冷。”夏雪鬆答的很乾脆,一點猶豫都沒有。
顧昔白一下卡殼了,正常來說這種情況下是不是應該嘴硬說不冷啊。
他發現夏雪鬆總是在一些非常實際的問題上特彆誠實。
比如,他問他是不是很缺錢,他說對。
他問他累不累,他說累。
他問他冷不冷,他說冷。
“那……”顧昔白想說那要不你穿我衣服走,話沒出口之前他咬了下舌頭及時刹住了車。
夏雪鬆看了他一眼,說:“車上有暖氣,家裡有衣服。”
“哦,好的。”顧昔白撓了撓鼻子,真踏馬尷尬。
公交站不遠,拐個彎就到了,剛好有一輛公交車停在那裡,夏雪鬆快走幾步趕上了車。
顧昔白看著公交車開遠之後,才不緊不慢的往家裡走。
顧昔白一路哼著歌回了家,奶奶已經遛彎回來了,正準備燒水泡茶。
“小白白,發生什麼好事了,這麼高興?”奶奶看著顧昔□□神煥發的樣子,湊過來在他臉上搓了搓。
“哎呀行了,”顧昔白揉揉臉,“臉都快被搓破皮了。”
“中彩票了?”奶奶笑著問他。
“那我可沒那運氣。”顧昔白接過燒水壺,“我來吧,您歇著。”
奶奶跟著他走到廚房門口,“你有沒有好事我不知道,不過我可有個好事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