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扶額,忍不住歎了口氣。
時錦心道:“沒事,他要是沒回來,我讓人給他送到書房去就是了。”
思思:“……”
時錦心吃完核桃,又拿起一顆桂圓,剝去外殼後將曬乾的果肉遞到口中。
反正她嫁來長安王府,也不是要和初次見麵的徐玄玉恩愛情深的。她之所求,不過是安穩度日。
與他相敬如賓,互相尊重是最好。若是不能,那……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
初次相見,她對徐玄玉印象其實還不錯。起碼,不像是不講道理的人。
侍女將床鋪好後,走到時錦心身邊:“世子妃,奴婢已將床鋪好。奴婢伺候您取下首飾、放下發髻吧。”
時錦心道:“這個思思來就好,你先下去吧。”
侍女點頭:“是。奴婢告退。”
房中很快就隻剩下時錦心與思思兩個。
像是猜到思思要說什麼,時錦心先一步開口:“我知道這不太符合成親的規矩,但顯然,不僅是我,世子也不是按規矩行事的人。你看,他都不在這兒。”
“而且,”她忽壓低些聲音:“他也沒有因為我吃核桃而生氣。彆那麼緊張。”
思思:“……”
時錦心起身走向房中梳妝台:“想要讓一段關係持久且安穩,可不單單是按規矩行事就能達到的。有時候,也需要視情況的不同而做出些調整。”
畢竟,大理寺卿府和長安王府不論是從地位還是權力上而言都是有很大差距的。何況,巽陽長公主是皇帝的親姐姐,長安王徐繼烽朝中重臣,徐玄玉如今又深受皇帝陛下信任,她可犯不著因為一點所謂的規矩就和徐玄玉對著乾。
身在長安王府,那是很不明智的。
在摸清楚徐玄玉真正的性情前,先順著他是最穩妥的。
思思似懂非懂。但她想,既然小姐這樣做,那定是有她的道理。
膳房那邊將食物送來時,思思已將時錦心頭上的發飾一一取下,也幫她換了身輕便的衣裳。
時錦心坐到桌前,看著還冒熱氣的銀耳蓮子紅棗糕,欣喜之色浮現於麵。她拿起勺子,稍稍攪拌兩圈後,舀起一勺遞到嘴邊,輕吹了吹,待不那麼燙後,才送入嘴中。
入口的溫熱正好,銀耳羹甜而不膩,有蓮子與紅棗的香甜。
時錦心覺得好吃。吃去半碗後,才開始吃彆的,待到七分飽時,再將剩下的半碗銀耳蓮子紅棗羹吃完。
吃飽喝足,身心舒暢。
書房。
徐玄玉坐在書桌前翻看線索信息,而後從線索中找出了兩個本不該出現的人。
“寒沙。”徐玄玉往外喊了聲。
門外的左寒沙立刻走進來:“世子。”
徐玄玉在空白的紙上寫下那兩人的名字與地址,而後遞給左寒沙:“找到這兩人,把他們帶去審刑司,我要親自審。”
左寒沙雙手接住那張紙,表情卻有些無奈:“世子,新婚之夜,您不陪世子妃,卻在書房處理案子,要是長公主、王爺和王妃知道了,肯定又要說您了。”
徐玄玉絲毫不在意會不會挨說,隻叮囑道:“抓緊時間去找人,彆讓人跑了。”
“……”左寒沙輕歎了口氣:“是。”
左寒沙正準備離開時,秋容端著一杯酒過來了。
左寒沙不解:“秋容,你乾嘛端著一杯酒來這兒?”
秋容笑容中有幾分無奈:“這是世子妃讓我給世子送來的。”
說著,秋容走進書房,向裡麵的徐玄玉恭恭敬敬行了個禮:“世子。”
左寒沙有些好奇的跟進來,想瞧瞧是怎麼回事。
徐玄玉抬眼,望著秋容帶來的那杯酒,略有疑惑。
秋容道:“世子,世子妃說,這是方才沒來得及喝的合巹酒。您今晚可能要處理事情到很晚,所以讓奴婢給您送來。”
徐玄玉看著那杯合巹酒,眼輕眨了下,然後伸手往前示意。
秋容立即將手中的木托盤遞過去,徐玄玉將其上裝有合巹酒的酒杯拿過。
合巹酒……
倒是忘了還有這個。
徐玄玉將合巹酒飲下,而後將空酒杯放回木托盤中:“告訴世子妃,今晚我有彆的事要辦,不回去她那邊。”
秋容道:“是。”
秋容離開後,左寒沙抬手摸了摸鼻子,還真是頭一遭見到這夫妻的合巹酒還能分開在兩個地方喝的……
徐玄玉見左寒沙還沒走,眉心微蹙:“你怎麼還在這兒?”
左寒沙一愣,連忙拱手:“我這就走!”
秋容將空酒杯和徐玄玉的話帶回給時錦心,時錦心眼底瞬間浮現出一抹笑意,又在眨眼間很快將其遮掩下去。
時錦心朝秋容點了下頭,嗓音溫和:“知道了,辛苦你跑這一趟,去休息吧。”
“是。”
秋容走出房間,不由有些疑惑。
新婚之夜,世子不回來和世子妃同房而眠,世子妃不僅沒有對此生有怨念和不滿,怎麼看起來還……
挺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