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又閉了眸,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也莫名感到了些許安逸溫暖。
疲倦的困意襲來,他已經好久都沒有放下戒備,睡個舒心的好覺了。
“喂?你睡了嗎?怎麼一直不說話?”
她隻是又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他的背道。
“……”
“既然你一直都不說話,那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從此以後,你就是屬於我的奴隸了,得記得聽話,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即便是花了你的錢,也不能在家裡吃白飯,得乾活暖被窩才行。”
她對他叮囑道,就好像是收養了一條狗,並叮囑它一定要好好給自己看門一樣。
“我看你胳膊上刻了個‘謝’字,那以後就叫你小謝吧,小謝,你睡了也好,等你睡醒了,我再給你熬藥。”
她也不管他是否真的睡著了,隻是又自顧自地與他說話,最後又走到爐火邊添了一把新柴。
“我身上也有些臟了,趁著你睡,不如就燒些雪水洗澡吧。”
眼下有了賣玉佩得到的這筆錢,倒也不用太吝嗇燒柴了,她打算先洗個熱水澡,然後再換身乾淨的衣裳。
“嗯。”
話落她隻聽身後那人蚊子般輕哼一聲應道。
“原來你還沒睡啊?”
她不禁又驚訝道,回身看向了他,想到剛才與他說的那些話,突然感覺心裡有些不自在。
“你太吵了,不然也該睡著了。”
他頭也沒回,隻又雲淡風輕地背對她說道。
“……那我準備要沐浴,你可彆回頭偷看哦。”
阿顏不禁又臉紅道,她看他可以,但是自己的身子,卻並不想叫他看了占便宜。
“乾巴巴的身材也沒什麼好看的,胸無二兩肉,看你還不如看我自己。”
然而他卻是又毒舌道,那漫不經心的語氣,搭配慵懶略帶鄙夷的聲線,卻是出奇地刺耳,讓人聽著生氣。
“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她不高興了,話落便撅了嘴出去,不再理他。
阿顏推開了門,故意沒有給他關。
她用衣裙兜了些雪回來,卻見那門還是紋絲未動,這人明明那麼怕冷,卻是懶得連床都不願下,她怎麼就撿了這麼一個手腳懶惰的奴隸?
這時她也多少能理解,為何他會半死不活地出現在死人堆了,肯定是他原先的主人受不了他,才會把他打了一頓扔出去。
看他身上那麼多新傷舊傷,這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主了,就他這樣手腳不勤快的奴隸,還能活這麼久,真是個奇跡。
這一瞬間,她突然又感到自己很倒黴。
這是撿了個祖宗回來了。
關上門,心裡越想越氣,經過他時,她不禁又伸手抓了把雪,往他脖頸處一塞。
“啊!你這個女人!做什麼啊!”
看到他一直蜷縮的身子突然又暴跳如雷,對她橫眉瞪眼,她心裡頓時覺得舒坦多了。
“沒什麼,你繼續睡吧。”
她卻是又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睡什麼啊!被你這麼折騰小爺我睡不著了!”
他隻是又氣呼呼道,卻見她隻顧得在那添柴燒水,也不理睬自己,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無奈也隻得忍氣吞聲。
“哼!”
他抱了被子又躺下,隻轉過身去,留給她一聲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