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求救,讓宋漪屏住呼吸,不自覺的摸上了手腕上的佛珠。
“……解釋?”好半晌,她才從方才的震撼裡脫出,呼吸都被拉的很長,被迫把話壓得更短,生怕露出破綻。
靈璽竟然還能有這種神情,語氣。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第一個見的人。
靈璽平日,也會對著慕擷這樣嗎?
語調撩人,撥弄著聽者心底最軟的那根弦。
所以慕擷才會不顧老家主的反對,一定要讓靈璽入贅。
“宋小姐……雖然很難以啟齒,但我想說,我和慕擷的訂婚,並非出自我的意願。”
靈璽糾結片刻後,還是向宋漪道出了實情。
她和慕擷是被迫訂婚的。
這件事在知情人那兒,可是公開的秘密。
慕擷也明白這個道理。
如果宋漪想去求證,也不會得到另一個答案。
宋漪坐在工學椅上,手指又一次不自覺的點著桌麵。
她分明不如靈璽高,遑論靈璽這會兒還是站著的。
隻不過,她支著頭神色懶散,靈璽鞠著躬滿頭大汗。
一高一低,地位倒是截然相反。
篤篤的聲音,壓迫感十足。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家名聲在外,追求者無數的小公主慕擷,不要彆的alpha,偏偏看上了你。還對你……強取豪奪?”
這番話說完,就連宋漪自己都想笑了。
她真的沒在做夢嗎?
靈璽竟然不喜歡慕擷。
她以為,那兩個人,至少也該是兩情相悅。
才能有這麼一出窮丫頭攀上白天鵝的戲碼。
靈璽咬緊唇瓣,手也捏得死死的。
是啊,聽起來多麼荒謬。
她家境普通,外貌是出眾,但也不至於無可取代,能力也不頂尖。
也不知道她好在哪裡,竟然讓這麼一個條件優渥的omega對她死纏爛打,使用非常手段長達五年。
且,如果宋漪不信,不答應。
這一世,她還有極大概率重蹈覆轍。
“我以為這個詞……不算合適。但宋小姐,我求您相信我。您參加了訂婚宴,應該也聽到那些賓客對我的非議。如果……我是說如果,慕擷是真心想對我好,她為什麼不阻止那群人?”
靈璽說著,身子都輕微的顫抖起來。
“52個。”宋漪垂眸。
是啊,她也聽到了。
聽得一清二楚,還把每一個人的名字都記了下來。
現在那張記著名字的表,正躺在她書桌這一堆文件裡。
藏著。
如果靈璽眼尖,抑或是無情的風翻過頁,那表便會暴露在外。
“什麼?”隻是靈璽現在太過緊張,全部精力都放在宋漪的反應上,哪兒還有餘力去看桌麵?
“沒什麼。”宋漪輕歎一聲。
“你不情願,她用錢、權、勢,逼迫你和她結合。怎麼不算強取豪奪?”
宋漪撩過她垂在耳畔的發,視野更清晰些,餘光瞥著靈璽的桃花眼。
那桃花眼裡此時沾上些迷茫。
無措成了那琥珀棕的底色,驚訝和些微興奮逐漸泛起波浪。
“我倒是不知道我們宋家能養出這種人來。”宋漪伸手,點上靈璽的下巴。
“你看著我。”她輕輕一捏,稍稍用力,讓靈璽頭偏向她的方向。
兩個人對視,靈璽本能的想要逃避宋漪的眼。
狹長又上挑的鳳眼,自帶睥睨眾生的氣場。
如今宋漪是那掌控生死的皇,靈璽不過是她手裡可生可死的獵物。
靈璽呼吸也變得急促。
瞧著她顫抖的睫毛,宋漪真的有那麼一瞬間,想把她往懷裡拉。
緊張的人,從來不隻有靈璽一個。
宋漪用了畢生的忍耐力才將將穩住自己,繼續道:“再把你剛剛的話重複一遍。”
這是在確認她有沒有說謊。
靈璽明悟,竟沒有那麼緊張了,呼吸變得很輕,撲在宋漪臉上,撓得她癢,微微閉眼。
“宋小姐,我和慕擷的訂婚並非出自我的意願,而是她的逼迫。我不願意和她結婚,被她掌控。我希望您能幫幫我。”
她變得堅定,宋漪也就鬆了手,不再盯著她看,給她十足的壓力。
隻不過餘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畢竟,在宋漪眼裡,靈璽一直是人群裡最耀眼的那一個。
無論出現在哪兒,都能立即吸引她的注意力。
這也是她參加訂婚宴的理由。
不為宋家,不為那根本不熟的侄女。
僅僅為她暗戀了太久的心上人。
“不必用敬稱。”宋漪坐回椅子上,從抽屜裡撚出一張白紙。
“你希望我怎麼幫助你?”她抬頭看向靈璽,此時的目光不帶壓力,反倒有些柔軟。
靈璽就要這麼放鬆警惕,又在頃刻間緊繃起來,生怕這是另一個陷阱。
宋漪瞧她許久不言,自顧自的開口。
手鋪著那白紙,輕輕撫過,拿起一旁的鋼筆,一舉一動儘是優雅。
“是要我幫你解決掉這個人?”她停頓了一下,“解決”兩個字刻意念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