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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亨利二世在布列塔尼的行動,路易七世沒有插手,一方麵是因為他清楚亨利二世遲早會吞下布列塔尼,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儘管分化了以香檳家族為首的叛軍陣營,他還需要對其他跟隨叛亂的諸侯予以彈壓。而在承諾了兩個女兒的婚約後,路易七世還向香檳家族提出了要求,那就是在兩個公主和香檳兄弟結婚的同時,香檳家族也應該將一個女孩嫁作他的妻子,法蘭克的新王後,而香檳家族適齡的女子有且僅有阿黛勒。
如果威廉在,他一定會吐槽這個輩分混亂的集體婚禮簡直是個大型對/賭協議,對於香檳家族而言,娶了瑪麗公主和阿麗克絲公主意味著他們已經牢牢占據繼承名單的前兩位,對於他們而言,路易七世本人和他未來可能出生的兒子無疑是他們的威脅,如果娶一個和香檳家族毫無關係的女子,難保竹籃打水一場空的香檳家族不會再度叛亂。
但如果娶的是香檳家族的女子,那香檳家族也會成為新王的外戚,這種情況下,他們造反的意願無疑縮小不少,而阿黛勒本人也會成為自發維護他未來兒子地位的錨頭,至少路易七世看來如此,退一萬步說,即便路易七世真的就沒有生兒子的命,那他必然要在封臣中選擇一個女婿和繼承人,選擇香檳家族總好過選擇安茹家族。
在經曆了前兩任王後的經曆後,歐洲不少公主或女性貴族對成為路易七世的新王後都抱有猶疑,乃至退避三舍,但對於香檳的阿黛勒而言,其他貴族女性抗拒成為法蘭克王後的理由對她而言反而不是那麼重要:人儘皆知路易七世對兒子的渴望,但也人儘皆知他在求兒之路上的不幸,如果她生不出兒子,沒有人會因此指責她,如果她生下兒子,她更是卡佩王室的大功臣,隻是她自己勢必會在家族和兒子中陷入兩難處境。
“很歹毒。”阿黛勒如此評價這個策略,她坐在窗邊,冬日的陽光照在她年輕美麗的臉孔上,臉上沒有絲毫笑容,仿佛霜凍後的玫瑰般冷若冰霜,“波爾多伯爵至少還年輕英俊,而法蘭克國王的地位雖然尊崇,我卻不得不麵對一個新近喪偶、古板無趣,人儘皆知生不出兒子的老鰥夫。”
“康斯坦絲王後的遭遇不會發生在你身上。”香檳伯爵道,事實上,他也看得出路易七世這個要求有可能將阿黛勒置於兩難的境地,但這個機遇千載難逢,法蘭克境內不缺想通過和兩位公主結婚獲得繼承權的貴族,如果不是因為兩位公主是前妻的女兒,隻怕亨利二世也躍躍欲試,“如果沒有生下兒子,你會成為國王的姐妹;如果生下兒子,你會成為國王的母親,對於女性而言,這兩種身份都是她們能達到的最尊崇的地位。”看出妹妹仍然不情願,香檳伯爵皺著眉頭,猶疑道,“不過法蘭克宮廷確實對女性不夠友好,如果你不想嫁給國王,我們家族還有遠親......”
“我願意嫁給他。”
雖然就個人形象而言,路易七世談不上多吸引人,他剛剛死去的妻子更是眾所周知的悲慘,但對比年輕英俊的波爾多伯爵,阿黛勒發現她還是更願意選擇路易七世,她舍不得王後的尊榮,錯過這次機會她很難有機會再次成為一個大國的王後。
何況如果她拒絕這個婚約,那不論路易七世再婚的對象是他們家族的遠親,還是彆的女孩,她都沒有辦法確保她們一定不會生下男孩、一定不會成為他們家族的敵人,與其將來追悔莫及,不如順水推舟。接受了這個安排,阿黛勒托著腮,開始思考道:“不過我聽說他一直沉浸在第二任妻子去世的悲傷和愧疚中,不知我是否能夠得到他的喜愛......”
“那是因為他還沒有見過你,路易七世表麵嚴謹禁欲,實則仍無法逃脫欲望,否則當年又怎會被阿基坦的埃莉諾迷得死去活來?用你的美貌和聰慧去打動他,他會愛你的。”
“這是當然。”阿黛勒篤定道,她很快想起另一件事,“對了,路易七世知道我曾經和安茹的威廉訂婚嗎?”
“我不確定,不過亨利二世沒有要求我們退還那五千銀馬克,這年頭無疾而終的婚約數不勝數,不差這一樁。”香檳伯爵道,意識到妹妹在為家族犧牲,他還是於心有愧,決定在金錢上加倍予以妹妹補償,“雖然王室沒有要求我們陪嫁土地,但我們還是應該給你嫁妝,兩萬銀馬克,足夠你再婚後也活得非常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