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安聞言聯想到一些京中舊事,頓時心生驚悚,不敢言一字。
……
歸琅離開蕭府後去驛站寄了信,也無心去附近醫館,回了客棧整理東西。
據描述並不能給他一個明確的方向,畢竟能導致這種症狀的情況太多了……
具體還是得見到人才能知道。
整理完畢,他撐起窗戶,借著光線展開醫書,淡黃色的紙張上古文晦澀,但他目光專注,讀起來絲毫沒有艱難之處。
半個時辰後,他微微皺眉。
又是殘卷……
在這個世代,連人的性命都難以存留,更何況這些古卷。
第二日,辰時。
歸琅在蕭府管家的帶領下再次來到蕭府。
見過蕭映寧後,幾人便一同前往蕭三少爺的院子。
未進門,便聽到瓷器破碎的聲音,一隻青花的杯子砸在了門檻上。
一個略帶嘶啞的聲音響起:“滾!都給我滾出去!”
蕭映寧皺眉,推門道:“慎兒,為父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靜以修身,儉以養德。你現在所行的又是何事?”
瘦弱的少年沉默不語,眼中透出幾分執拗。
蕭映寧歎了一口氣,對這孩子也說不出重話。
側身對歸琅道:“先生請進。”
同時避在旁邊的小廝連忙上前將瓷片掃去。
歸琅拂袖而入。
房間內浸染著藥香,他抬眸間便辨出是一些溫補的湯藥。
蕭慎坐在榻邊,身形瘦弱,腿上蓋著毯子,看向秦歸琅的眼神帶著懷疑與探究。
他有點抗拒,但蕭映寧就在旁邊,他隻能配合。
歸琅將隨身帶著的藥箱放在桌上,開始問診。
仔細查看了蕭慎的情況後,他排除了創傷之類的致因。
他讓蕭慎伸出手來,後者依言而行。
隔著白絹布診脈,歸琅平靜的表情漸漸變得有幾分沉重,旁邊的蕭映寧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他一言不發,診脈結束後直接打開藥箱,取出一卷布袋,布袋展開,一根根纖細的金針出現在眾人眼前。
歸琅執針,手指纖長乾淨,那雙手十分好看,但此刻沒人把心思放在這上。
因為這執針的手實在太穩了,手法不見絲毫的晦澀,針停下時尾部輕輕顫動,折射著一絲金屬的寒光。
蕭映寧那曆經磨練的心也仿佛隨著針尾顫動了幾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青年皺起了眉,看上去頗為不悅。
又過了一會兒後,他熟練地將金針一一收回。
他站起身,看了眼周圍沒有說話,蕭映寧瞬間會意,支開閒雜人等。
兩人到了外邊梧桐樹下。
蕭映寧焦急詢問:“先生,慎兒的病情如何?”
歸琅搖了搖頭。
“蕭三少爺沒有病,是中了毒。”
蕭映寧的表情由沉痛變為震驚,又轉為憤怒。
“這是一種奇毒,慢慢讓人失去對肢體的控製,從雙腿再到全身,直至癱瘓,衰竭而終。”
歸琅精於醫理,自然也懂毒。
但他十分不喜用毒,可以被用來製藥救人之物卻被用來害人……在他看來著實是一種浪費。
“究竟是何人歹毒至此!慎兒還如此年幼!”蕭映寧咬牙切齒,過了一會兒才緩過來,懇求道,“先生可有補救之法?”
“蕭三少爺常年用方子溫補,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歸琅思索了片刻,又補充道:“若解毒,我隻有七成把握。”
“七成……夠了。”蕭映寧握緊拳頭,扯出一絲微笑道。
“此奇毒乃是我從一古時殘卷上所知,曾略有研究,奈何無緣得見後半部分……”
“蕭府藏書眾多,或許能幫到先生。”
蕭映寧喜出望外,連忙吩咐下去,許秦先生通行於府內藏書閣。
蕭府素來收集保存各種古卷孤本,蕭留良,也就是蕭映寧的父親,生前是翰林學士,在他的影響下蕭映寧很好地保存了這種習慣。
更何況蕭映寧暗地裡消息網廣遍清殷國,連一些朝廷下令銷毀的禁書也有所收錄。
隻不過這些禁書全被蕭映寧鎖在暗格,不可能讓外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