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州在邊上開口,“你總不能為了姓周那傻逼不過十八歲生日吧?”
“不準你罵他。”
程芯撇嘴,有些生氣。
“好好好。”程州無奈點頭道歉,“你先吹蠟燭,等明天我親自去周家那邊看看什麼情況,給他送請柬了還不來。”
程芯抿唇,低下頭,雙手合十許願。
程州立刻使了下眼色,包廂裡的氣球和彩帶都噴灑在空中,門從外麵打開,一個接一個的人手裡拿著禮物進來。
“祝我們芯芯寶貝十八歲生日快樂!”
程州走上前,眼眶有些紅,很顯然是激動的。
程芯父母很早離世,程家就屬他們兄妹兩關係最好。
“你哭什麼,我生日都沒哭呢。”程芯有些嫌棄的推了推自己的哥哥。
薄聿在一旁沙發上坐下,把玩了下手上的電子仙女棒,又丟到一旁。
不知道楚葭生日是什麼時候,說起來他好像都不知道她到底多大了。
十七?十八?
應該比他要小個兩三歲吧,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瘦的跟個豆芽似的。
剛才看她好像也沒戴他白天送她的那項鏈,該不會真的丟了吧?
——
程州準備的禮物弄完今晚的生日也差不多結束散場,一群人從酒吧離開。
車停在外麵的街道上,薄聿今晚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他一晚上都沒喝酒,也用不著叫代駕。
“你送我妹的什麼玩意?這麼醜。”
程州在邊上忽然開口。
本來他們一塊挑的禮物,他記得薄聿原本買的是條項鏈,看起來挺好看的,結果今晚忽然變成了個顏色醜到爆的包。
薄聿低頭在看手機,頭也沒抬道,
“那你給她丟了。”
“……“程州被噎了下,沒再說話。
後麵程芯神色有些失落的從裡麵出來,視線不知道在四處張望著什麼,程州神色冷了冷,沒做聲,抬了抬下巴讓司機送程芯回去。
車開到前麵路口,程芯不情不願地走過去,車門剛拉開,程芯眼睛一亮,不知道看見了什麼,忽然一把甩上車門朝著馬路對麵那邊跑過去。
“操!”
一旁剛好有車路過,幸好沒撞到人,程州罵了一句,上前準備去抓人沒抓住,抬起腿狠狠踢了一腳車門。
薄聿點了根煙站在街角邊上,視線往對麵街道看過去。
路燈昏黃,對麵停著輛山地自行車,程芯正一頭撲進自行車旁穿著白色短袖的男生懷裡。
煙霧繚繞從指尖漫出來,薄聿眯著眼睛,沒看清對麵男生長什麼樣子,但大概也猜到估計就是程州最近一直罵罵咧咧的那個叫什麼周的。
“他媽的。”
程州走過來,低罵了一聲,眼底有一絲陰狠閃過,
“這小子,心思深的很,敢跟老子玩陰的。”
薄聿吐出煙圈,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什麼意思?”
程州啐了一口,點了根煙狠狠吸了一口,冷聲道,
“你當程芯一晚上魂不守舍在等誰呢,老子特地找了人在門口堵著警告了一通這小子,嘴上說著聽了,轉頭給我來這招,他媽的看我弄不死他。”
薄聿沒什麼感覺,掃了眼馬路對麵相擁著的兩人,
“棒打鴛鴦啊,你土不土。”
“呸。”程州神色陰冷,不屑道,“你不知道這小子,周家的,前兩年才認祖歸宗到京港這邊來,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不知道怎麼就搭上了芯芯,不冷不熱地吊著她兩年,硬是什麼關係都沒定,光那傻丫頭一頭熱,前兩個月周家那邊資金周轉聽說出了點事,芯芯把自己的私房錢拿了兩千萬過去,要不是我查賬,還根本不知道這事兒。”
這種事他們圈子裡早已經司空見慣。
從幼兒園時期就有不少家長想方設法把孩子送到跟他們一樣的學校,安排在一個班上,然後找借口再找到他們家裡的長輩攀結。
所以徐芝才早早就把薄聿給送到了國外念書,這兩年才讓他回來。
隻不過那個周什麼,這兩年才被接到周家,居然就能騙到程芯。
程芯雖然看起來單純,但智商也正常,按理來說沒那麼容易被騙。
不過這事到底怎麼樣也管不到他頭上,薄聿沒說話,隻自顧自低頭抽了口煙,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還有二十分鐘。
天天這個點下班,白天還去電腦城兼職,他懷疑人這麼瘦完全就是自己折騰的。
“我操!”程州忽然開口罵了句。
薄聿抬眼看過去,對麵街道那邊程芯忽然上了自行車後座,抱著男生的腰就騎著自行車走了。
程州掐滅煙,惡狠狠道,“看我今天不弄死這小子!”
他快速上了前麵的跑車,讓司機趕緊開過去。
薄聿看著前後消失在街道的車,覺得無聊至極,也掐滅手上的煙,準備去店裡看看什麼情況還不下班。
兜裡手機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薄聿腳步頓了下,拿起手機看了眼,備注顯示名字。
他神色冷了幾分,接通電話,
“這個點,您電話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了?”
“楚葭呢?”
電話那頭徐芝開門見山,她工作忙,顯然沒空多說什麼廢話。
薄聿拿著手機往前走,腳下地麵有些潮濕,他神色懶散,不鹹不淡道,
“不知道,楚葭誰啊?”
“她要是丟了你也可以收拾一起從京港滾出去了。”徐芝語氣絲毫不像是開玩笑。
薄聿嗤笑了聲,“裝菩薩裝上癮了您?”
“人我交給你了,出了事我不跟你開玩笑。”電話那邊徐芝說完,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薄聿看著黑掉的屏幕,臉上沒什麼表情,將手機放進褲兜。
一抬頭,酒吧後巷口那邊,還沒換下工作製服的楚葭正背著那隻洗到發白的破帆布包站在路邊準備過馬路。
薄聿沒開口叫她,但她好像完全沒看見自己,等紅綠燈一過,抬步就要走。
“……”
操。
都他媽幾次了,他長得是有這麼不明顯像路人嗎?
薄聿感覺那股莫名其妙的燥意又一下子竄了出來,太陽穴也跟著砰砰跳了下,他抬起腳,踩住腳下的石子朝著斜對麵的位置踢過去。
白色球鞋被石子輕輕碰了下,楚葭微愣,順著跟前石子滾過來的軌跡抬頭往對麵看過去。
街角有些昏暗的燈光下,薄聿穿著一身黑,身影幾乎快要跟夜色融在一起,他麵無表情,正雙手插兜朝著她這邊看過來,英俊到迫人的臉上有點寒霜,不知道是誰又惹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