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他:“然後是什麼香和什麼香!我沒記住!就那兩個!!!”
自然不能算。
最後他一共說對三樣成分,正確率25%。
他自我感覺已經很不錯了,完全可算超常發揮或者算作弊成功,開開心心地走下來。
而後是國際大導與影後。
影後大方笑著,偏過頸子。國際大導欺過身子,沒碰妻子的頸子,而是攬過她的肩頭,嗅了嗅。
影後笑說:“我自己都嗅出三樣了。”
可國際大導猶豫很久,問:“檀香?”
“嗐……!”她的老婆嫌棄道,“哪兒跟哪兒?這哪可能是檀香啊???”
“……”國際大導又嗅,“焚香?”
“你這鼻子……”影後已經嫌棄到了翻出白眼。
大導後來也擺爛了,開始亂說,重複著球員的話:“橘子!橙子!蓮花!鳶尾……!”
最後,因為他記住了廣藿香和安息香,又自己蒙對了“檸檬”,他正確率達到了30%,超過NBA球員。
鋼琴家是第三個。首席舞者長相甜甜,一副十分幸福的樣子。
被鋼琴家嗅聞脖頸的時候,她抑製不住地笑出來,聲音清脆,無比可愛。
比起球員以及大導,鋼琴家懂的很多,對於“香氣”是有研究的,最後正確率竟達到了60%,對了15樣中的9樣。
這很驚人,甚至達到調香師的入門門檻了。
昨天那對飛行嘉賓女女夫妻今天不在,蘇聖心想:也不知道天才棋手在這時候會表現出什麼反應。
大概又是呼吸不能了。
最後一對是蘇聖心與商隱。
商隱垂著眸子,慢條斯理戴上白手套,又與蘇聖心撞上視線,說:“寶貝兒,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輸。即使是這種比賽。”
他的眼神認真銳利,蘇聖心的一顆心臟竟無端地跳了一下。
商隱沒再多說什麼,他戴著手套的左手輕輕撫上蘇聖心的脖頸,讓蘇聖心偏偏脖子。
蘇聖心沒掙紮,頸子輕輕偏向一邊,拉長了。
白色手套是棉布的,那種禮儀式的。掌心隔著粗糙布料把著脖頸、碰著皮膚,拇指輕輕頂著喉結,蘇聖心竟有一瞬間的呼吸困難。
他才發現自己敏感,也真痛恨這種敏感。
接著商隱鼻尖湊上。
隔著點距離。
他細細地嗅、認真辨認每種味道。
他一向有品位,對這東西算有研究。
那股香氣極幽微地縈繞在二人之間,甜美無匹。
半晌後,商隱開口:“茉莉。”
正確。
商隱又嗅,幾秒後又說:“玫瑰。”
商隱回答的時候並未抬頭,而是直接說出來了。他唇間溫熱的氣息一陣一陣撲在頸上,蘇聖心頸子酥麻,身體微顫,他勉強才克製住了。
商隱又對了。
“前調……”商隱又說,“檸檬、朗姆酒、迷迭香,”頓了頓,“還有……焚香。”
成分實在難以確認,商隱鼻尖又湊近了些,連呼吸都撲在頸上。
因為需要分辨香氣,商隱氣息輕緩而綿長。他緩緩地呼吸、嗅聞,一口氣息十分悠長,而後再慢慢地吐回去,撲在蘇聖心的脖頸上。
頸上感覺酥酥麻麻,像有無數隻小螞蟻,而且那個感覺無窮無儘根本沒有終點似的,蘇聖心的兩隻瞳孔不自覺地渙散了下,對著前方攝影頭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但他很快意識到了,閉了下眼,再睜開時又恢複清明,故意瞥向其他的人用以轉移注意力。
“中調……”似乎察覺到了蘇聖心注意力的故意轉移,商隱戴著手套掌著他的那隻手加了些力,按著喉結,將蘇聖心的注意力扯回來,讓蘇聖心裡裡外外全身心隻能關注到唯一一點:他麵前的人是誰,以及他們兩個在做什麼,並道,“除了茉莉和玫瑰,還有……芫荽。”
製片人含著些笑,搖搖頭:“芫荽沒有。”
“那……”商隱又仔細地嗅了很久,將每一縷氣息都收入鼻端,一分鐘後才再次開口,“天竺葵。”
與前麵的幾位嘉賓不同,他從沒有詢問語氣也從沒有猜測語氣,全部都是肯定句,充分顯示了商隱非常相信自己判斷、從不喜歡左右搖擺的性格。
有些性格即使是隱藏也隱藏不了的。
製片看看手裡表格,說:“天竺葵有。”
“至於後調,”商隱又說,“香根草、橡木苔、麝香、檀香,以及——”
製片又看看列表,說:“香根草、麝香、檀香有,橡木苔沒有。”
蘇聖心想:這狗鼻子真靈。
商隱突然笑了,一股氣息噴在頸上:“他身體乳的味道,非常乾擾我的判斷。”
蘇聖心:“…………”
“我應該還能嗅出一樣。”商隱細細品味香氣,然而許久都沒進度。
每回商隱吸氣時,蘇聖心都又放心又不放心,因為很快那溫熱的氣息、那酥癢的感覺,就又要來了。
這辨認的時間太長,屋子裡的氣息也漸漸變得粘稠起來。
商隱輕輕垂著眸子。香氣一陣一陣撲著鼻端,入目處是一片白皙。蘇聖心的肩頸處其實是有肌肉的,但還是莫名勾人。
幾秒鐘後,商隱說:“蜂蜜。”
他們像是兩隻小飛蟲,陡然之間被一大滴恰好落下的蜜汁給淹沒了。猝不及防,卻又帶著一種叫人無法呼吸空氣的香甜。
蜂蜜。
說對了。
正是蜂蜜。
蘇聖心及商隱夫妻的正確率是73%。
可以提前一天解鎖真正的“牽手”。
贏了,商隱唇邊浮現出了一點笑意。
而當那隻手緩緩離開蘇聖心的脖頸時,蘇聖心竟有一種“終於解脫了”的疲累,他雙膝微微綿軟,硬撐著自己,坐回到了沙發上。
側頸好像已經沒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