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愛他的,他們為他反思過,自責過,也想過算好時差,在綱吉沒那麼忙的時候給他打電話。
他們本該有和解的機會。
Xanxus的老情人多蘿茜夫人也不能拒絕沢田綱吉。
他們在一個宴會上重逢,那是綱吉徹底一統意大利黑手黨的時刻,彭格列專門舉辦了宴會,為他們新生的王者賀喜,此時時間已經走到了2008年的10月14日,經濟危機早就開始席卷全球,但隻看宴會上的奢華布置,紙醉金迷,誰也想不到世界已經亂成了什麼模樣。
綱吉走過長長的紅毯,走到儘頭時,九世走下來,牽著綱吉走上屬於教父的王座。
經過這場遲到了兩年的繼承儀式,彭格列十世正式接手這個龐大的家族,成為裡世界的新主人。
幾乎所有人都用狂熱而敬畏的目光望著十世,宴會主角卻興致缺缺,他被撲麵而來的狂蜂浪蝶嚇了一跳,卻又不得不做出從容的模樣應付,Xanxus就在旁邊看他的笑話。
直到多蘿茜出現,她用充滿好奇和懊惱的目光看著年輕的彭格列十世,似乎完全沒想到對方的死敵們口中的“來自東亞的混血雜種”、“殘忍冷酷的小皇帝”,居然就是曾經救過她一命的年輕人。
她主動上前與十世打招呼:“繼威尼斯一彆後,終於再次見到您了,彭格列閣下。”
綱吉見到多蘿茜,立刻從那些圍著他、恨不得把他衣服扒光的名媛圈裡掙脫出來,打招呼道:“好久不見,多蘿茜。”
“真高興看到您恢複健康。”多蘿茜含笑望著擺脫了拐杖後,挺拔精神得像一棵生機勃勃小白楊的沢田綱吉。
綱吉從善如流的邀請她到沙發上坐著聊。
等確定周圍沒其他人時,多蘿茜的語氣才變了一些:“您害我找得好苦,我從沒想過你居然也是黑手黨,而我曾對您表現過的傲慢、居高臨下的報答都顯得像一場笑話。”
“無意冒犯,夫人,但我並非有意欺騙您。”綱吉舉起杯子,裡麵是無酒精香檳,在燈光下瀲灩著粼粼水光。
多蘿茜眼波流轉:“我本以為你隻是槍法很準,現在看來,除了開槍,你會乾的還會很多。”她轉頭看了一眼蠢蠢欲動的名媛們,意有所指。
綱吉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女人和他開黃||腔,他彆過臉:“饒了我吧。”
多蘿茜夫人麵上帶著狡黠:“要我幫你擺脫她們嗎?看在你救過我一命的份上,我總得報答你的。”
綱吉會意地湊近她:“你要怎麼做?”
多蘿茜:“你隻要表現得很喜愛我,至少今晚,大家都明白你會屬於我,那些小女孩就安分了。”
她抬頭想要親吻年輕的教父,而綱吉不著痕跡的避開。
“要表現得喜歡你是吧?”綱吉歎了口氣,他比劃著:“我偶爾會練習盲狙,所以會做一些方向感相關的訓練。”
多蘿茜坐回原來的位置,不明所以的點頭:“嗯哼?”
綱吉手掌豎著並排舉在胸前:“然後我的老師偶爾會這樣舉著手,讓我閉上眼睛,也這樣舉著手然後在他的兩隻手間一上一下的玩,隻要不碰到他的手就算我贏,你要試試嗎?”
多蘿茜眨眨眼,閉上眼睛,雙手豎著舉起,然後一上一下的在綱吉的手掌間舉起、放下。
“這個很簡單啊,怎麼樣?我的方位感也不錯吧?”
其實在她閉上眼睛的時候,綱吉就把自己的手放下,單手支額,歪頭打量她,最後他笑出聲來,多蘿茜睜開眼睛,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她嗔道:“閣下!”
下一瞬,多蘿茜意識到十世剛才表現得就像對喜歡的女孩惡作劇的大男生,而她就是那個被逗弄的女孩。
紅暈爬上她的臉頰,多蘿茜捂著臉:“您真討厭。”
才不討厭呢,她越來越喜歡這位教父了,和十世在一起,她甚至覺得內心死亡了很久的“少女”都要複活了。
綱吉起身,邀請她跳了一支舞,之後便請人送她離開。
綱吉本人並沒有享受夜生活的意思,那他晚上乾什麼呢?
綱吉:加班。
空間裡眾人。
史卡魯不敢置信的叫道:“那麼多美人對他拋媚眼,他居然回去加班?!”
這是正常的、比鑽石還要堅硬、血氣方剛的18歲男子會有的反應嗎?
但綱吉真的在繼承儀式結束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他專注而迅速的處理了幾份公文,又打了幾通電話,吩咐電話對麵的人鎮壓那些還沒死透的蛇蟲鼠蟻,鞏固自己的權力,才在生活秘書的催促下起身回臥室。
他進入浴室,又很快穿著睡袍出來,坐在床邊翻開一本牛皮包裹的地圖冊。
綱吉的手指在亞洲那一塊比劃著,最後落在了日本,東京,並盛町。
他的故鄉。
年輕的教父拿過電話,熟練地播出一個號碼,在要打出這通電話前又停了下來。
今天不僅是彭格列為他舉辦的繼承儀式,也是他的18歲生日。
他在那麼多人麵前露出笑容,接受眾人的恭賀與贈禮。
可他依然孤身一人。
空間內
黑川花有點看不下去了:“這家夥雖然很厲害,但也才18歲吧。”
一副有家不能回,連電話都不能打的樣子,看起來太可憐了。
小春低聲說道:“沢田先生看起來很想家,難道他的家人也不能主動給他打電話嗎?”
黑手黨的世界就這麼殘忍嗎?
而京子卻不期然想起綱吉曾經遭受的那兩槍,還有他和父親僵硬的關係,她想,沢田先生不能打電話應該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而奈奈看著那一幕,突然輕輕說道:“10月14日是綱君的生日呢。”
可是在那個世界,不論是她也好,家光也好,都在這一天失去了存在感,大家都慶祝綱吉名正言順的擁有了更大的權力和地位,但……
她咬住下唇:“我在做什麼呢?”
家光想要安慰她,伸出手又察覺到自己的無力,他想,也許自己真的不會做父親,很多時候他都太過無力。
十世過於孤獨,再這樣下去是要出問題的,初代和守護者們聊著這個問題,但也沒什麼解決的辦法。
不然呢?沢田綱吉過於年輕就背負起了彭格列,但這也不是九代願意看到的,但凡他的心腦血管能健康點,他也願意讓綱吉君多享受幾年青春。
畢竟青春如此寶貴,失去了就不再來。
從指環戰來看,沢田綱吉的守護者們其實已經足夠出色,給他們時間,這些天賦過人的年輕人會追上自己的首領,但現在綱吉自己跑得太快,看得太遠,活成了很多人口中的“瘋狂的東亞雜種”。
超出時代半步是天才,超出一步便不被理解,從此被冠以瘋狂之名才是常態。
幸運的是,第二天有人為綱吉送來一份珍貴的禮物。
來者是威爾第,他將一個紙包丟給綱吉:“有人要我轉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