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的娘親是走丟了嗎?她一定不是不想要小哥哥才走的,對嗎?小哥哥獨自一人在這,是因為出來尋找母親的嗎?”
唐柔聲音軟糯道,趙明誠也顧不得向她解釋太多,為了省事,打消她的疑慮,他更是默認了她的猜測。
“不說這些了,你身上還有錢嗎?我這次出門,身上並沒有顧得帶多餘的東西。”
趙明誠隻是又道,想了想不禁又仔細看了她一眼,重新自我介紹道,“我姓李,單名一個照字。”
李是他生母的姓,而照則同‘趙’,從某種意義來說,也算不得欺騙她。
“是陽光普照的照嗎?”
唐柔又問道,麵上看著興致勃勃。
“嗯……你呢?”
“我叫唐柔,跟你一樣,我這次也是偷跑出家門的!”
唐柔不禁對他產生了知己的感覺,她對他笑得甜美,隻是又很精神道,“看來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呢!都是從家裡偷偷跑出來的!”
“偷跑出來……那你這次出門,身上帶錢了嗎?”
趙明誠的目光不禁對她產生了些許的質疑,隻是又沒底氣道。
“帶了呀!喏,你看這糖葫蘆就是我剛才買的呢!”
她指了指地上那臟了的糖葫蘆又道,他的視線不禁又隨著她的手指朝腳下望去。
“小哥哥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你是餓了嗎?你若是餓了,我身上還有錢,你可以拿去買好吃的食物。”
她一邊說著,不禁又往身上摸去,結果卻是空空如也。
“壞了……剛才我把那些銅錢都給了賣糖葫蘆的叔叔了。”
她這才又想起道,本來銅錢這種東西她身上就是極少帶的,因為一般都會有侍女跟隨,錢也都在她們身上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而先前因為一時置氣,她已經把身上全部僅有的幾枚銅錢,全都給了那賣糖葫蘆的叔叔了。
“怎麼辦?不然我這就回家一趟,小哥哥你留在這兒等我給你送錢來?”
唐柔隻是又有些焦急地思索道,目前她也就隻能想出這個辦法來,然而還未等她起身,卻已被身邊人急急抓住了手腕。
“彆走!”
唐柔被他突然抓得手腕生疼,不禁又蹙眉看他,而他目光一愣,片刻後似乎也發覺到自己的失禮,便又驀然鬆開了握她的手。
他像是在害怕,又像是有些自卑,看著他靜靜低垂的側臉,唐柔突然就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才能使他不受傷害。
而他看著腳下那沾了灰塵,已經有些融化了的糖葫蘆,隻是又伸手默默撿起,然後送入口中。
“彆吃!已經掉到地上弄臟了,吃了會弄壞肚子的!”
唐柔想要去阻止他,可是已經來不及,隻見他已經將那攜帶塵土的糖葫蘆咽下肚。
“……沒關係,我命硬,區區一串臟了的糖葫蘆,即便吃了也死不了的,能裹腹便好。”
他隻是匆匆解釋道,便又狼吞虎咽地吞咽起來,吃相與他那張斯文端莊的臉極其不符,看起來像是餓了許久。
唐柔不禁又有些心疼他,她覺得像他這樣優雅矜貴的男孩子,本該坐在寬敞舒適的飯桌上,小口秀氣地吃東西才對。
而他卻是囫圇吞棗,很快便吃完了那糖葫蘆,之後也顧不得休息片刻,隻用手背簡單地擦了擦嘴角。
“你知道城郊有什麼能夠遮風擋雨的山洞嗎?”
他想了想,隻是又詢問她道。
出了皇城雖然四通八達,但朔州卻是必經之路,就算要逃,他也得等那些人返回宮時再走,不然就是自投落羅。
眼下暫且找個能藏身的地方,才是最關鍵的,而京城城郊人跡稀少,無疑是最好的棲身之處。
“山洞?大哥哥你是打算用來住嗎?我家還有很多客房,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家住吧!”
唐柔腦筋一轉,不禁又滿心歡喜地邀請他道,這樣以後她就又能多個玩伴了。
“不用……我不習慣去他人府上,還是不要打擾令尊了,你隻需告訴我城郊還有沒有什麼旁人不知曉的藏身之所,若是不清楚也沒關係,等我出城後也可以自己去尋找。”
他目光平靜,隻是又婉拒道,眼下這種關鍵時刻,外麵時局未清,敵友未明,如此緊要之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想再節外生枝,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趙明誠不禁又在心底警戒自己,還是謹慎一些,小心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