譏諷 他們是堂兄妹,若不是他不能……(2 / 2)

唐羨不動聲色,隻是又安慰似的握了握身邊唐柔的掌心,然後很快便又鬆開,在仆人的簇擁下,獨自先行朝外麵走去。

屋裡隻剩了她和李遊,她不禁又目光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不善的眼神還是集中在已經漸漸走遠了的唐羨身上,渾身上下充滿了戾氣,似乎還在為先前發生的事情生氣。

她內心彷徨,感覺十分孤單無助,不禁又依靠般的想去拉他的手。

然而還沒觸及他的手,他的身影便已經在眼前消失,麵前感到的,唯有一陣冷風,以及他未及離去的涼涼的衣袖,打落在她漸漸無力的手背上。

看著前麵他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她感覺自己的胸口處也漸漸變得冰冷,不禁又紅了眼圈,眼眶感到濕熱,一種難以言明的苦澀,湧上心頭。

良久後,她又堅強地抬手擦了擦含淚的眼睛,儘管身上無力,心上更是感覺累,她也還是鼓足勇氣踏了出去。

她是唐家的女兒,身為李家的兒媳,她不該缺席,就算她的力量再微弱,至少她不能讓阿兄獨自麵對,更何況所有的不快,還是因她引起的,她理應去麵對,而不是懦弱地逃避。

來到膳廳,眾人依照輩分一一落座,很快一道道美食便由侍女手捧進來,紛紛奉上,陸陸續續間,上了差不多有五十多道菜,整整齊齊擺滿了整個桌案,算是給足了唐羨麵子。

“請。”

唐羨抬手叫李憲源先動筷,李父不禁點點頭,率先夾了一筷子菜,眾人一番謙讓後,也紛紛動了筷子。

之後幾個樂姬抱著樂器進來,很快美妙婉轉的樂聲響起,充滿了整個廳室。

唐柔心不在焉地撥動筷子,吃著口中美味的飯菜,卻是感到味同嚼蠟。

幾番寒暄後,唐羨又執杯敬了李父一杯酒,兩人飲完後,他不禁又興致盎然地開口。

“還是姑父風雅,這幾個樂姬不論姿色,還是琴藝,都不比宮宴上的差,連溫大司馬府上都不及。”

他口中的溫大司馬,正是說的權臣溫淩。

“哪裡哪裡,近年來戰亂不斷,秦人屢犯我大晉邊境,溫將軍勞苦功高,忙於軍政,才守我晉國安樂太平,偏安一隅,對於這一點,我李憲源可真是自愧不如啊,隻恨不能多替陛下分憂解難。”

李父隻是又含笑謙讓道,對於他的誇讚,算是謙虛應下。

“溫大司馬雖身在行伍,但也是惜才酷愛風雅的,所以手底下才會有像賢侄這樣才能出眾的謀士儘心效力,對此,老夫也實是豔羨得很呐。”

李父又飲了口酒,意有所指道,對此唐羨默不作聲,隻是麵上的笑容又漸漸隱去。

見他不說話,李憲源不禁落下了手中的酒杯,隻是又自顧自道,“如果溫大司馬也能像老夫這樣心淡一點兒,即便是做閒雲野鶴,也樂得逍遙自在,風雅定是不會遜於老夫的。”

他故意撂話給自己聽,唐羨也不氣惱,隻是又含笑道,“大司馬胸懷天下,誌在北方,豈能真的做到閒雲野鶴?即便是姑父,不也是憂心廟堂,鞠躬儘瘁了大半生嗎?不管是在朝在野,隻要有鴻鵠之誌,儘心竭力地報效國家,不負自身百姓,彆忘了初心,便也足夠了。”

他手上又不緊不慢地給李父添了杯酒。

“那倒不知唐兄的初心,究竟又是為何呢?”

李遊突然又插話道,他意有所指,看向他的目光不禁含了一抹諷刺,明顯是故意要他下不來台。

在場的所有人不禁一愣,一直吃得心不在焉的唐柔,此刻也不禁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阿兄,她麵上流露出了一抹擔憂。

然而唐羨卻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似的,隻是又笑得如沐春風,繼續與李父閒談。

李遊見狀麵上不禁陡然一冷。

“姑父府上的樂姬琴藝確實不俗,但我先前與阿柔閒聊時,得知子獻昨晚剛得了一妙人,更是才藝雙絕,不知姑父可知此事?”

唐羨又給自己續添了一杯酒,隻是又溫聲道,“難得今日大家齊聚一堂,不如就叫此女前來演奏一曲助興吧。”

他氣度從容,看著風度翩翩,儒雅隨和,然而給人的感覺卻是迫人,沒有回旋的餘地。

李父聞言隻是目光一愣,他不禁又看向了自己的兒子李遊,顯然是還不知道有這回事兒。

李母見狀不禁又趕緊與夫君耳語幾句,一番解釋後,李父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他的麵上不禁有些尷尬,然而猶豫片刻後,見兒子李遊隻是默自喝著悶酒,麵上雖然有些不快,卻是也沒有多餘過激的反應,心下不禁也隨著寬了幾分。

他麵上漸漸釋然,不想駁了唐羨的麵子,也隻好又隨和道,“如此也好,既然賢侄難得過來一次,便就叫那女子前來獻上一曲,聊以助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