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稍稍提醒(2 / 2)

折予聲聲 紙鹿 4138 字 2024-04-25

磨磨蹭蹭捱了好一會兒才回到竹閣。

陸迢已經躺下,秦霽輕手輕腳走到床前,吹了燈後才解開身上的裙裳掛在一邊。

床上的被褥已經換過。

陸迢睡在外麵,他身量高,幾乎將從床頭到床尾都占滿。

秦霽隻能從他身上爬過去。

她已經儘力放輕了動作,然而上身越過陸迢,手肘撐在裡麵時,撥步床還是發出了吱呀一聲。

她屏住呼吸去看陸迢,好在他沒——

“進來。”陸迢閉著眼,掀開靠內的被子一角,一隻手拍了拍裡麵。

他聲音裡帶了一絲困意。

秦霽動作迅速地鑽了進去,裡麵還有男人的體溫的餘熱。

她忽然想起梅娘說過的話——男人都是臟的臭的。

秦霽悄悄埋進被子聞了聞。

沒有味道。

她放下一顆心。

翌日,晨光穿過窗間砂紙落進屋中,屋中的一切逐漸現出輪廓。

陸迢是被窗外說話聲吵醒的,她們絮語幾聲後又退了下去。

陸迢閉了閉眼,身上有種渴念被填滿的感覺。

這感覺來得莫名。

他坐起來,才發現身邊還躺了一個小小的人。

鬢發散亂,嬌容妍麗,兩頰有微微的酡紅。側臥在一旁,離他不遠不近。

秦霽身上的被子被掀起一半,也漸漸睜開了眼。

目光一轉便與陸迢對上。

她這會倒是清醒的快,伸手將肩上滑落的中衣給拉了上去。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醒後在同一張床上看到旁的人,或許都有些新鮮。

和他互相看了會兒,秦霽又開始犯困,眼皮眨得一下比一下沉,最後合在一起。

陸迢冷冷嗬了一聲,掀開床帳自己出去更衣。

這一聲比鑼鼓還要管用,頭皮像被針刺過一般,秦霽瞬間驚醒過來。

她趿著鞋下地,站起那一瞬腿酸得不得了,仍是不顯出來,慢慢走到陸迢麵前。

陸迢自己套上了官服,目光輕輕一瞥,秦霽先一步取下他的腰帶,環身替他係圍上。

這次是配著官服的蹀躞帶,樣式比尋常腰帶複雜許多,秦霽在玉帶上摸摸找找,最後仰起小臉,“大人,我不會係這個。”

陸迢從她手裡接過腰帶自己扣上,捏了捏她尚未收回的手,“還疼麼?”

秦霽茫然一瞬後垂下眼簾,小拳捏緊。

是要給他一下的。

她忍住了,點點頭不說話。

視線落在他的腰帶,秦霽將上麵的玉塊數了個清楚。

當朝對官員的品級規定甚是嚴格,從腰帶便可見一斑。

他這條玉帶上嵌了八塊玉石,官級四品,在地方應是……知府。

秦霽訝異一瞬,她爹爹三十多歲都還在當五品的通判呢。

思及父親,她心頭一沉,咬咬唇,將心事壓下。

陸迢捏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道:“下午我讓人送避子湯來。”

語氣冷淡,眉間疏遠之意甚是明顯。

秦霽聽懂他的話後瞳孔倏地放大,人也僵在了原地。

陸迢捏著她的下巴轉回原處,自去了淨室盥洗。

到了早膳擺上時秦霽也沒出現。

綠繡麵上藏不住不安,大爺是個挑剔的主,姑娘這樣讓他等,說不準要惹惱他。

她上前福身道:“大爺,我再去催催姑娘,她盥洗完又回房了,許是打扮呢。”

陸迢往外望了眼,淡聲道:“不必管她。”

綠繡麵上的不安變得更為明顯,姑娘這是已經得罪完了?

陸迢把茶盞擱到桌上,汝窯青瓷和檀木碰出壓抑聲響。

綠繡立時低下頭,心裡打起了鼓。

這下人心思擺在臉上,陸迢微微蹙眉,冷著聲道:“她住在這兒,你們便將她服侍好,懂麼?”

彆玩陰的陽的那一套,看他臉色,對她行事。

對她行事自有他來。

綠繡垂首應是。

陸迢慢慢用起早膳,對麵的圓凳一直空著。

昨夜的事並不在預料之內,他本想這幾天先讓她清楚眼下是何情形,讓她清楚他與她之間是何關係。

可他這個外室勾人的手段實在厲害,且很能豁得出去。

陸迢並不介懷,畢竟昨夜——那滋味很是不錯。

雖不知她究竟要做什麼,但有些東西,陸迢需得叫她明白。

他們之間,掌控在他。

他不會讓她打歪算盤,若是想著靠孩子威脅國公府,那就走偏了。

她很聰明,隻需稍稍提醒應能想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