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瑟瑟作響,厚重的烏雲越來越低,暴雨將至。
江岫白站在門前,回身問江奪:“哥,他們撈魚的地方離這裡遠嗎?”
“不遠,兩公裡左右。”江奪看穿他的心思,“我給小清打電話了,他們馬上就回來。”
話音剛落,小清背著魚簍匆匆跑進院子。江岫白望著小清空蕩蕩的身後,輕聲問:“隋宴沒回來嗎?”
小清喘著粗氣:“隋哥下網捕蝦需要再等一等,怕我淋雨,就讓我先回來了。”
“看來隋總對蟹黃蝦片粥情有獨鐘。”江奪按照隋宴的要求,已經準備好蟹黃,“沒想到隋總居然會做飯。”
張臣在準備醃魚的調料:“是啊,我還以為像他們這麼忙的人,沒時間做飯。”
江岫白在一旁安靜地聽著,並沒有加入討論,獨自走到院子裡,他抬頭望著天,心情鬱鬱。
濕潤的風裹挾著水珠密密麻麻落在庭院。
江岫白擰眉,舉起傘猶豫不決。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一道高挑的身影。
他眉心微微舒展,將傘收起。
“江岫白。”隋宴披著蓑衣,手持漁網,眉宇間閃爍著興奮,“你看看這裡有多少蝦?”
江岫白掃了眼:“挺多。”
“我第一次捕蝦,還不錯吧?”隋宴眼眸明亮,唇齒間帶著溫潤的笑,“簡直輕而易舉。”
江岫白抿了抿唇:“快進去吧,下雨了。”
“嗯。”隋宴衣袖沾上一些泥,將活蹦亂跳的河蝦倒進清水裡,擼起袖子麻利地開始清理它們。
江岫白站在一旁:“需要幫忙嗎?”
“不用。”隋宴低沉的聲線帶著幾分懶散,“你要沒事乾,就去歇著。”
井水太涼,江岫白碰不得。
江岫白沒說話,但還是拿來一個乾淨的盆在隋宴身邊打下手。
他的睫毛稠密纖長,垂眸時溫順地落在瓷白的皮膚上,清冷漂亮。
以隋宴的角度,一覽無餘。
“想吃蛋黃蝦片粥嗎?”隋宴又問了句,聲線卻比剛才那句要更溫柔。
“嗯。”江岫白回。
…
午飯吃得很熱鬨,也算是嘉賓們最齊的一次聚餐。小清對隋宴的粥讚不絕口,與張臣搶了很久,將最後一點倒入自己碗中。
隋宴對自己的廚藝很自信,幸虧他提前留了一大碗給江岫白,不然肯定搶不過這幫老油條。
整頓午餐江岫白隻喝了半碗蝦片粥。他胃口小,吃彆的粥就喝不下了。熟悉的味道刺激著他的味蕾,這頓飯他顯得格外沉默,腦海裡是他與隋宴的過往。
見他吃得多,隋宴頓感值得。
那河水裡又涼又腥,要不是為了江岫白,他這輩子都不下。
吃完午飯,大家準備錄製問候視頻。
導演擔心隋宴麵對鏡頭不自在,為避免多次NG,親自指導,告訴他隻要簡短地說句話就成。
隋宴跟著江岫白接受過兩次專訪,對這些並不陌生,完全沒放在心上,等調試設備的間隙,還抽空處理了兩份項目書。
《霧時》劇組需要錄製單獨的part,隨後才會與所有嘉賓一同拍攝一鏡到底問候VCR
隋宴望著江岫白,再次感慨,他的前老婆真是天生當巨星的料,往那裡一站,完全是耀眼的存在,比祁琛小那麼多歲,氣質也完全不輸。
他沒接任董事長時,有空就會陪著江岫白跑通告拍雜誌,也是像現在一樣安靜地等在一旁。
江岫白很沒良心,拍攝時從不看他,更彆提眉目傳情,就好像完全忘了他這個人。
每每到這時,他就會獨自生悶氣。
“隋總,我們要一起錄製了。”
隋宴很心機,特意插在祁琛與江岫白之間,他投資了電影,也不算太過分。就是不知實情的,恐怕以為他與江岫白才是電影主角。
從江奪開始,大家依次朝鏡頭揮手。這讓隋宴想起之前那兩次專訪。江岫白就是這樣,一邊向大家自我介紹,一邊牽著他的手。
“《我們的客棧》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我是江岫白,在電影《霧時》中飾演張雨棠。”
隋宴注視著江岫白的笑容,有種恍如隔世的幸福感。其實這一世不錯,他提前接近了22歲的小岫岫。
鏡頭已經對準他,但他還沉浸在回憶中,被江岫白提醒,才連忙看向鏡頭。
他帶著記憶脫口而出:“大家好,我是隋宴,江岫白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