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隋宴洗完澡,在浴室鏡前猶豫很久。
他裸著腹肌出去,應該不算性騷擾。
遊泳池裡的男生也基本裸著。
門,被輕輕推開。
隋宴濕著頭發,隻穿了條白色睡褲,漫不經心地在江岫白床前晃悠。
他一會兒找充電器,一會兒接水喝,眼睛時刻盯著江岫白是否在留意自己。
他喜歡各類運動,常年鍛煉的緣故身體各項體能不俗,加上他腰細腿長,肌肉緊實健碩,無論是腰部還是肩部線條都充滿力量感,頎長挺拔的身材非常養眼。
他自認為當初能把江岫白追到手,顏值和身材占一大部分。
說來也奇怪,江岫白到底是不是gay?他就差搔首弄姿了,江岫白怎麼還不理他?書有什麼好看的?能有他吸引人?
“小岫岫。”隋宴試著喊住自己的新稱呼,“看什麼書呢?”
江岫白隨意攏了下頭發,露出白皙的額頭。眉心處殘留著洗澡留下的水滴,唇色比以往深一些,看得隋宴有些口渴。
“《海邊的卡夫卡》。”
“聽說明早會直播我們起床。”隋宴轉移注意力,沒話找話:“我有點緊張怎麼辦?”
“不用緊張,就當沒有鏡頭。”終於舍得給隋宴眼神,但看見隋宴後,那雙沉靜的眸子沒有半分驚豔之色。江岫白穿了件白色棉質開衫睡衣,寬鬆的袖口順著皮膚輕輕滑下,在深藍色床被的襯托下,纖細漂亮的手腕白得耀眼。
“早點睡吧。”
“嗯。”隋宴秀腹肌失敗,老實地穿好睡衣,可麵對近在咫尺的江岫白,他實在睡不著。
“小岫岫。”他又試著叫了一句,“你是哪個高中畢業的?”
江岫白:“江平高中。”
“我認識那裡。”隋宴笑了下,“離我祖母家不遠。”
“嗯。”江岫白道。
隋宴:“你喜歡德牧嗎?我家養了條很帥的德牧,感興趣的話我帶你去看看。”
江岫白揚起唇:“盧米修?”
隋宴挑眉:“嗯。”
“我不太喜歡狗。”江岫白將書合上,朝隋宴看去:“睡了。”
“小岫岫,我們再聊會兒天。”兩人的床離得不遠,以隋宴的臂長,幾乎伸手就能碰到江岫白。他側躺撐著頭,正大光明地打量江岫白的睡顏,“才十點,我們彼此熟悉一下。”
江岫白眯著眸:“嗯?”
“你喜歡吃什麼?喝什麼?今天我犯了那麼大的錯你都原諒了我,總該讓我給你賠個罪。我們錄完綜藝,我請你去我的俱樂部玩怎麼樣?”
隋宴當年也邀請過江岫白,但被無情拒絕。今天他發出邀請其實也沒抱希望,隻是想和江岫白多聊聊天,增進感情。
江岫白撩起眸,映入眼簾的是隋宴英俊溫柔的笑臉。他頓了頓,拒絕的話卻說不出口。
“你的俱樂部,都有什麼好玩的?”
“可以騎馬,賽車,攀岩,打高爾夫。”隋宴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按捺著激動,“還有畫廊,裡麵有我珍藏的名畫。”
江岫白:“我考慮一下。”
“真的?”隋宴坐起身,愈發堅定他與江岫白是雙箭頭這件事。他了解江岫白,拒絕永遠是乾脆利落的,說考慮就真的會考慮。
“嗯…”
江岫白突然有些懊悔。
他與隋宴的關係並未像他預料的那樣成為陌生人,甚至漸漸脫離他的掌控。
但隋宴這麼期待,他又無法反悔。
他好像把對隋宴的愧疚遷移到22歲的隋宴身上了。
“隋宴,你覺得我的性格怎麼樣。”
隋宴是個行動派,已經讓助理安排俱樂部那天的行程,聞言抬頭道:“說實話嗎?我覺得你其他都好,就是性子太冷淡,很少會回饋彆人情緒價值。”
他知道江岫白高一時父母雙亡,從小成長在不幸福的家庭裡,所以能理解江岫白對情感的封閉。
江岫白好像不會愛彆人。結婚前他思考過這個問題,認為時間會治愈江岫白,他的付出也會改變對方。後期之所以破防,是他覺得那個能改變江岫白的人並不是他。
江岫白“嗯”一聲,若有所思地盯著天花板。
“你這樣,容易讓愛你的人認為,你不愛他。”
心臟在這一刹那驟然停滯。
這句話好像擊中了他心底最脆弱的部分。
江岫白輕輕翻身,背對著隋宴。
“愛是需要表達的。”隋宴將燈關閉,隻留一盞夜燈,開玩笑道:“比如我說晚安小岫岫。你應該說,晚安小隋宴。”
江岫白眼睛酸得厲害,聽到隋宴的話,輕笑:“幼稚。”
隋宴倚在枕邊,吊兒郎當地笑道:“當然,你也可以自行發揮對我的稱呼。”
“睡了。”
江岫白喉結滾動,呆呆盯著牆麵。
半晌,一道清潤的聲音落在隋宴耳畔。
“晚安,小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