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同時滿足三個條件的武功,不存在。如果有人宣稱它存在,建議下載反詐app。
像林衝教她這招“衙內愁”,上手如此容易,效果如此炫酷,但最多隻能揍揍衙內,遇上高手就抓瞎。
……算了,佛係。阮曉露安慰自己。
總比啥都不會強。
阮小五收起珠寶,訕笑道:“俺知道賭博不好,早就想戒了。就這最後一次,日後一定加倍還你。”
阮曉露:“真最後一次?”
心裡說,可拉倒吧。當初你騙走老娘的陪嫁金釵時也說是最後一次。
阮小五毅然點頭:“否則回來給你當馬騎!”
阮曉露眯著眼睛,心頭盤算。
“晁蓋大哥在呼籲兄弟們戒賭。你要是真戒了,值個全山通報表揚。”
阮小五又趕緊搖頭。
“不不不先彆跟晁大哥說。俺……俺……”
“這樣。珠寶我可以給你。但是五哥既然愛賭,今日跟我也賭一回。下個月聚義廳敘功,如果我的功勞比你大,那你以後就永遠不許再賭。答應嗎?”
阮小五一開始沒聽懂,又問了兩遍,才失笑道:“妹子要跟俺比立功?”
阮曉露脖子一揚:“要是你的功勞連我都不如,那也彆出去賭了,丟臉。”
她心裡有數。最近官兵方麵沒什麼動作,山寨裡風平浪靜,也沒什麼立大功的機會。阮小五是不拘小節的好漢,拿彆的東西來比賽,他還真不一定當回事兒。
阮小五想的則是:妹子上次買藥“立功”,那是撞大運。時疫早就過去了,難道她以為自己能像其他好漢一樣,還能天天巡山、月月打架,立功常態化?想太美啦。
遂很大方地說:“好好好,俺答應!”
阮曉露拉著他往山上跑,正撞見巡山散步的晁蓋公孫勝,身後跟著一群小弟。
“大哥大哥!都來做個見證。”
叫他不能賴。
阮小五麵色有點猶豫,然而已經被架到這麼高,也隻能砰砰拍胸膛,說大丈夫決不食言。
“若是俺妹下個月立功超過俺,俺金盆洗手,永遠不賭!”
晁蓋又是驚訝,又是欣慰,扶著阮小五的肩膀,勉勵了好幾句。
小嘍囉看熱鬨不嫌事大,紛紛鼓掌吹哨,盛讚阮五哥英雄氣概。
阮曉露背著一小包錢,跳上一艘船。
*
去東京的路途遙遠,然而林衝已經給她詳細規劃了路線:從金沙灘出水泊,石碣村過一夜,再入濟州,路經滕州、單州、曹州,便至東京萬壽門。此時正值中元前後,東京大相國寺將舉辦盂蘭盆法會,吸引各地信眾參加。阮曉露很容易就在客店裡等到一群前去拜佛的夫人小姐,十來個人騎驢結伴而行。果然如林衝預言,十幾天了,風平浪靜。
北宋時期的中原大地,繁華程度超出阮曉露的想象。這一路上人煙稠密,隻要是平坦地方,都有精心耕作的田地,每天都能路過好幾個村鎮。臨近東京城時,更是提前好幾天就感覺到了熱鬨的氣氛。一條運河毗鄰官道,河裡的船隻交通繁忙,各種貨物來來去去,碼頭上吆喝聲不絕於耳,簡直像個現代火車站。
忽然,遠遠聽到河麵上有人大叫:“抓飛賊啊!”
隻見陽光下水波流轉,一個模糊的影子踩著船蓬,跳躍幾下,消失在岸邊瓦舍後麵,隻留下幾簇靈活的影子。
路人對此見怪不怪。丟東西的員外嚷嚷報官,半天了也沒人理,隻能自認倒黴,蹲在岸邊叫屈。
近距離觀摩了京城治安,阮曉露默默將錢袋係緊了些,腦海中複習了一遍“衙內愁”。
不過林衝的預言也很準確。京城有錢人多,毛賊精力有限,瞧不上她。
於是進城很順利。
順利得過分。守城的幾個軍士守著塊石板,專心玩著阮小五同款博戲,隻有在等彆人出牌的時候才抬頭看兩眼,盤問兩句,簡直比皮包公司的保安還悠閒。
大宋國承平日久,雖然邊關偶有戰事,各地也不缺流寇土匪,但這些都不是首都官民操心的事兒。八十萬禁軍主要用來充門麵和吃餉,大家的心弦裡都沒有“打仗”兩個字。
阮曉露心想,難怪書裡頭,李逵總愛喊“殺去東京奪了鳥位”,這根本沒難度嘛。
和拜佛的女眷們分彆,她找個攤子買茶水,問好路,直奔殿帥府前張教頭家。
院門開著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