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翠花沒有見到李德叁禮貌地疏離和不耐煩,照舊被李德叁的話轉移了視線。
“嗯,我兒子和你一般大,可爭氣了。”
說到兒子的時候,她聲音都輕鬆了一些。
“對啊!”李德叁鬆了一口氣,鼓勵她繼續說下去,千萬彆再發表一些悲觀的看法了。
聽出了李德叁話語中的鼓舞,馮翠花又說起了她兒子。她反複說著她兒子得到的獎狀,王槿之便也隨著她的話應一聲。儘管聽了很多次,但王槿之依舊聽得很認真。
現在能耐心聽她話的,並且沒有一點不耐煩的,也就是王槿之了。
李德叁開導完馮翠花,本來是不想理她了。但受到王槿之的影響,還是本著內心的善良,繼續開導王翠花,不要她再悲觀起來。
這樣一來一回,倒是挺溫馨的。
比起王槿之,馮翠花對李德叁的觀感更好。她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問李德叁道。“孩子,你是咋傳染上的?我記得你和這姑娘都比我在這裡早。”
“我?”
李德叁用手指了指自己,擺了擺手,不值得一提地好笑道。“這疫情爆發後我就尋思著我一個體育生嘛,體質好,就幫幫彆人吧,然後就中招了。”
“做誌願者?”王槿之放下手機問。
“對呀!”李德叁毫不在意道。
“那孩子你家人知道嗎?”馮翠花問。
“不知道。”李德叁道。“我沒跟他們說,怕他們擔心。”
馮翠花剛想訓斥李德叁是不是傻,怎麼一點也不為家裡著想,卻被一旁韓忠國老爺子發出一聲呻(和諧)吟打斷。
韓忠國艱難地問。
“後,後悔嗎?”
大爺是個老兵,隻是心臟猶如刀割般難受得很,但神誌還是很清楚,所以能清楚地聽見病房病友間的對話。
“不後悔!”
李德叁拍了拍胸口,坦然道。“做都做了,有啥可後悔的!隻是怕不能給父母儘孝了。”
“好,好樣的!”
過了一會,大爺又艱難地對王槿之問道。“孩子,你又是咋感染的?”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這個看起來挺嬌貴的女娃麵善。
他看了一輩子的人,比彆人看得清。雖見女娃對周圍人的態度好像都不好,但從她能察覺到李德叁的不舒服,認真聽馮翠花的絮叨便能看出了。
“我?”
王槿之笑沒想到這個爺爺會問她,笑了笑,但她可不是因為幫助彆人這種高大上的理由入院的。她指著手機推送的政府剛剛排查出來的那名男子,淡淡道。
“我吃飯時遇見過這個人!”
“零號病人。”
李德叁顯然抓不住重點,興奮地嚷嚷道。“哇塞!偶像你這麼厲害嗎!零號病人都能碰見!”。
王槿之點點頭,一派坦然。
“嗯,我應該屬於第一批感染的人。”
“作孽哪!那豈不是就是你傳染給我的?”馮翠花像是明白了什麼,突然開口,有些怕怕地小小聲說道。眼神頗有些不善。“真是作孽哪!我怎麼跟你分到了同個病房!”
王槿之沒有理會她不善的目光,繼續不緊不慢地解釋道。“阿姨,應該不是我傳染你的。你是後來被感染進來的,而我是最早的一批。”
“而且在我感覺到身體不舒服後,我已經戴上口罩儲備物資了。然後我和姐姐待在家裡,一直閉門不出。直至醫院有空床位,才排查入院。”
翠花大媽注視到王槿之看她的視線,眼神撇了撇,憤憤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王槿之聳了聳肩。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反正該說的該辯解的我已經辯解了。病毒又不是我可以控製的,我隻是義務性解釋解釋而已。]
[惡意值增加,好人濾鏡升級+9]
李德叁倒像是沒有發現王槿之和馮翠花之間的氣氛不太對,聽到王槿之的話,趕忙像是邀功般舉著手機,興衝衝地翻出了那張保存的網頁。
“阿姨,這個我可以作證!”
“當時疫情沒爆發出來的時候,偶像買物資還有很多人拍到呢。”
馮翠花麵對王槿之,還能理所當然地遷怒。但麵對和她兒子差不多大、性格也像她兒子一樣的年輕人,她總是生不起氣來。
“是,是嗎?”
她尷尬地道一聲,便收起了表麵的惡意,在手機上戳著什麼。
韓忠國大爺倒是對王槿之和李德叁都一視同仁,他慢吞吞地翻了個身,視線慢吞吞地掃過她和小哥道。
“孩,孩子你做得,很對!”
“這時候不亂跑…是,是對的!”
“你們!都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