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槿之聞言,莫名地看了係統一眼,好似在說這麼大的事你現在才說。
係統已經低下頭,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認真道。
“很抱歉我未經你的允許,就融合了你們,我真的很抱歉!”
“融合後,我還想要掩蓋過去!對不起!”
王槿之鬆了一口氣,看著係統彎下的腰,愣神了半晌,然後擦了擦自己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珠。正當係統以為王槿之已經原諒自己的時候,她的笑臉卻突然哢嗒一下,撂了下來。
係統心中一緊,但又當它以為王槿之不原諒自己時,卻聽王槿之說。
“扯哩咯兒楞!”
“什麼?”係統一臉懵逼地看著王槿之。
“嚇死俺了!”王槿之操著一口不知道從哪學的口音,拍了拍胸口。“你擱這麼認真,我還以為你想咋坑我哩!就這?”
“就這!”
“我不是…”她活動了一下脖頸,露出了一副東北大老粗的模樣,翻著白眼道。“沒啥子影響嘛!”
“好了,心善的大係統!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會替那小姑娘多看看這個世界的!”
王槿之擺擺手。
說這句話時,她已經恢複了正常普通話,神情肅然。
係統看著王槿之在腦海裡繼續研究那木雕的背影,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喃喃道。“……這不有語言天賦的嘛?”
“隻是懶得學吧?”它怨念地盯著她。
王槿之走在街上。
每條街道她都會下意識看看丟棄在角落的廢紙箱,裡麵幾乎裝滿了死老鼠,大約有二三十隻,格外滲人。
王槿之在距離那個醫學院已經很遠的一個分岔路口,停了下來。
然後,讓係統在腦海裡翻譯,王槿之模仿著它的話,口音古怪地用英語,向旁邊的攤販問。“先生,地牢怎麼走?”
那個攤販比較年輕,此刻正聚精會神地注視著腳邊。王槿之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一隻嘴角滲血、肚皮鼓脹、在做最後抽搐的黑老鼠。
亞伯抬起頭來,咖啡色的眼睛清晰倒映著王槿之的身影,瞳孔異常冷靜。
“往右走。”
“通過那個街,再一直直行,直到看到那個紅房子,向右繼續繞個彎,就到了。”
“散客油。”王槿之感謝道。
這位年輕的攤販並不在意王槿之口音為什麼那麼怪,也不在意這時候為什麼有人會要去地牢,說完又繼續神色冷淡地看著那隻死老鼠。
王槿之便不再打攪他,對著這位係統告訴她的叫做亞伯的年輕人道完謝後,便走了。
“應該還來得及。”她看著太陽的方向估摸了一下時間,應該來得及救晚吟姐,便順著街道繼續往前走。
邊走著,王槿之的目光又對上了原主記憶中的那個木雕圖案。
“咦?”
突然,她似乎發現了什麼奇怪的地方,湊近朝那泛著冷光的綠色手骨看去。
那纖細蒼白的指骨上似乎寫著什麼,因為密密麻麻的一片,不仔細看還以為木雕的整個指骨原本就是綠色的。
王槿之想要看清那些如同像是濕木上布滿了多年的黴菌一般的發光的圖案,到底是文字,還是什麼?
在她快要看清的那一瞬間,視線突然模糊了一陣。
恍惚間,王槿之似乎看到那個木雕活了一般,並非像高超技師賦予了物體靈性的那種活,而是像真的活過來了。
隨著一種非常饒舌的未知語言從那個木雕口中吐出,王槿之的周圍出現了一個快速旋繞的泛著熒光的圖案。
王槿之想要記住那句話,那些字卻像是有生命一般,她一個字也沒有記住,還弄得頭痛欲裂。準確說也不是頭痛,而是一種坐落在靈魂上的撕裂的感覺。
等那個泛著幽幽綠光的圖案慢下來,王槿之才看清那是一個藍色的六芒星。六芒星每個角上都佇立著一顆栩栩如生的骷髏頭。
“?!”
王槿之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次盯著原主記憶裡的那個木雕,但似乎因為她中途跑神了,眼前出現的那些幻象已經消失。
此時此刻,清醒過來的王槿之才感覺到身旁有人正在一旁攙扶著自己,低頭一看,發現扶住她的是一位矮小精瘦、麵相有些尖銳的婦人。
剛才都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