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拄著拐杖,摸了摸筏子上的巨虎,似是無意的瞥了一眼滿身是血的王槿之,蒼老的臉上滿是嚴肅和微不可查的擔心。
“咋突然獵了一隻虎回來?”
老人說的鐵娃,就是在叫王槿之。
原主她的大名就叫王鐵根,小名王槿之,但村裡人都喜歡叫她鐵娃。
王槿之也從係統那裡知道這件事,一點也不意外。她看了看自己脫下道袍依舊一馬平川的胸,然後扯了下她身上半乾不濕的背心,跟老村長嫻熟道。
“陳爺爺,這是山裡來了群城裡來的後生,被老虎給趕了,剛巧被我回來時碰上。”
“所以你就救他們了?”村長陳有才的拐杖在地上點了點,咳嗽了幾聲,沙啞問道。
鄰居張嬸是這裡唯一的一位女性。她一聽,根本沒有管那隻死透的老虎,反倒是後怕不已地看著王槿之身上染血的背心,皺著眉訓斥道。
“你說說你這傻孩子管這群城裡娃做什麼,見到老虎你咋不跑嘞,還被這東西給咬了!他們有事沒事跑山裡找刺激,該!”
“身上可有啥事?”
張嬸拉著王槿之東瞧西瞧。“嬸子看看,傷口處理了嗎?”
“沒事沒事,張嬸。”王槿之被熱情的張嬸嚇了跳,忙擺手。
她在係統的提示下,得知了對方的身份,便拍了拍受傷的那隻胳膊。她按照係統說的原主與他們的關係,對其打招呼道。
“處理過了。”
“行了行了,你這婆娘是不是討打,一開口就訓斥!好賴人平安回來了,你再叨下回就彆想出來了!”
她身旁的石頭叔咋咧咋咧嘴,將還在跟王槿之詢東詢西的張蘭花拉回來。
“鐵娃一個上過學的高知識份子會不懂這些!”
韓石頭深深吸了口旱煙,然後慢慢吐出。“咱村村裡村外可就他這一個醫生,他會不懂處理自己的傷?”
他訓斥完張蘭花,轉過頭,又對王槿之露出一口被煙草熏黃的大黃牙。
“嘿鐵娃,叔我就知道你厲害著呢!”
“鐵娃小時候就上躥下跳的,天不怕地不怕。”另外一位村裡的李叔也是悠哉哉地應和道。
說著,李叔又摸了摸王槿之身後那老虎油光水滑的皮毛,對王槿之讚許道。“看看這不連老虎打回來了嘛!”
張嬸納悶,但駭於韓石頭的雄威不敢支吾。她覺得她說的也在理呀,怎麼都誇鐵娃那孩子。萬一人家年紀輕輕真當了真,下會再遇到危險還這麼莽,丟了性命怎麼辦?
不行,還是得好好說道說道。
看起來地位很低的張嬸,再次拽住王槿之的衣袖,很是嚴肅地囑咐道。“鐵根,這回就這樣了。下回你采藥可千萬彆一個人就往山裡跑,帶上你韓叔。”
說著,她看向還在抽旱煙的韓老漢。“老頭子!”
“要你多事!”韓石頭放下嘴裡的旱煙,凶狠地瞪了一眼這買來的多管閒事的婆娘,對王槿之打包票道。“沒錯,下回帶上叔。”
“雖然叔做的槍去城裡時被沒收了,但叔本事可也是這個。”石頭叔說著,大拇指又翹了起來。
“謝謝韓叔。”王槿之怔愣了一秒,笑道。
係統看到她神情有些奇怪,便在一旁幫忙解釋道。“二槿,以前的人都會自己製做槍,不奇怪。”
“沒有,我不是奇怪這個。”王槿之說道。
她隻是奇怪這裡怎麼隻有一個嬸子,沒看到其他人。雖然這些老叔都很熱情,但一堆男人小孩老人擠在一起,光是這點就讓她感到瘮人。
但係統偏偏給她滔滔不絕講以前人怎麼製作槍的。害得王槿之剛想到的疑問,又被拋到了腦後…隻能敷衍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嗯嗯嗯。”
王槿之打斷它的滔滔不絕。但自以為自己用處很多的係統,卻摸了摸鼻子,露出了幾分驕傲。
它自作多情道。“不用謝。”
王槿之抽了抽嘴角,倒也沒打擊它。
其實剛剛發愣,主要是她觸景生情,想到了自己的師傅邱半仙,以及那些求醫和她相處過的在末世裡死去的叔嬸,一時有些感慨而已。
“謝啥,都是一家人。”
韓石頭敲了敲手裡的旱煙,砸吧砸吧嘴,說道。“老根頭去世前,叔答應過要照拂你的,你這麼說就見外了。”
而這時候,老村長陳有才也是拄著拐杖,說道。“鐵娃,這隻老虎你來主刀剝皮,還是我們幫你處理?”
在一群喜笑顏開的人群中,唯有他是一直肅著臉的。
“我來吧。”王槿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