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晉16 整頓瓜田(2 / 2)

拜上輩子大家對‘純天然無公害’食物熱衷的福,安清當初在學校期間還專門研究過這一課題,對這一塊倒算是頗有心得。

按理說,施基肥自然是糞肥最佳,隻是畢竟在宮中,安清不好太出格,若是她院裡搞得臭氣熏天的,確實是不像話。

於是,她讓小喜子從花房那邊要來了一些草木灰。

草木灰是一種古老且重要的農業肥料,由腐爛的植物或者腐爛植物燃燒後所得。

草木灰其實是一種堿性的肥料,含有碳酸鉀和氧化鈣,不僅可以提供養分,還可以預防農作物的病害,提高農作物的抗病能力。

安清帶著幾人在土壤表麵撒上一層草木灰後,總算是大功告成了。

最近瞧著日頭還不錯,晾曬個兩三日就可以移栽定植。

小喜子很懵地跟著乾了全程,聽著安清不時給翠柳她們解釋上兩句,他整個人最後隻剩下肅然起敬。

不是對安清福晉這個身份,而是單單對她這個人。

“說起來,奴才小時候也跟著家裡人一起種過地的,卻從不知道這裡麵還有這麼多講究。”小喜子頗為感慨道。

安清笑了笑,看著麵前這會翻整好的土地,由心覺得踏實。

從古至今,種田都不是一項簡單的活計,也從來不是你丟一粒種子進土裡就能收成的,土壤、溫度、肥水等等,但凡一點不留意,都有可能使你顆粒無收。

在種田這事上,安清一向自認為有耐心,但自從來到這裡,結識了一些這個時代的農人,她才發現自己差遠了。

不因旁的,隻因在這裡,土地就是老百姓的命,更是他們全家賴以生存的根本!

不過,小喜子不清楚種地上的這些事,並不代表當下的耕種技術不行,相反的,這時期的精耕細作水平已經達到了曆史空前的高度。

在科爾沁的時候,安清認識了一些從關內逃荒來的老農人,在輩輩口中相傳的過程中,勞動人民用苦難、聰明、勤勞總結了許多很寶貴的經驗。

隻不過這些經驗有一定的人員局限和地域性,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也缺乏係統的支撐。

“小喜子,你老家哪裡的,”安清隨口問道,“為何入的宮?”

既然家裡有地有親人,又怎麼會進宮當太監呢。

這宮裡的太監和宮女可不一樣,宮女是內務府選秀進來,到了一定的年歲還可以出宮,太監則不同,但凡有條活路誰又會願意走這一條路。

小喜子回道:“回福晉,奴才老家是河南的,家裡本來也有幾畝薄田,但前些年家鄉遭了連年旱災,顆粒無收,一家六口最後隻剩下奴才僥幸活了下來,這才入了宮。”

小喜子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自知在主子麵前失了態,連忙請罪退了下去。

安清默默歎了口氣,和她料想的差不多。

這個時代的農民有多苦,以前在學農業史時也有所了解,但真的來到這裡後,她才算是有了切切實實的體會。

在沒有現代技術的良種培育、化肥和農藥的加持,古代人民種田就辛苦多了。

不得不承認,在現代,農藥能解決大部分的問題,包括安清學的那些農學課本上,在麵對一些具體農作物病蟲害的問題時,解決方法都是簡單明了的各農藥配比。

而古代的農人,卻隻能靠防,一旦出現病蟲害問題,基本都很難治。

輕則出現減產減收,重則顆粒無收!

因此,農民的抗風險能力也是最差的。

同時,產量方麵和現代更是沒法子比,這時的畝產量真的很低,即便是南方土地肥沃的良田,在風調雨順、連作多熟的情況下,整年的畝產量也隻能到2.5~3石,也是約為400斤左右。

然後,還要再除去賦稅,普通人家所擁有的土地本就有限,每年所剩的糧食基本也就隻能夠一家人省吃儉用活下來的,根本沒辦法結餘。

在這種情況下,但凡遇上了重大天災,就像小喜子家那樣,一家子根本抗不下來。

農民苦,自古至今都不隻是一句輕飄飄的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