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應該先從哪裡治療?
寧涼回想著在原本的世界裡,去醫院看病的流程,首先……得去掛號。
但掛號也得找相應的醫生,也就是說,要知道是什麼毛病。
反派……勉強算是神經病?
所以,神經病要怎麼治療?
在她的世界裡,對於這種會對世界造成巨大危害的神經病,要送進監獄,強製改造,杜絕他們再犯罪。
可話又說回來,人家沒犯罪之前,也不能關進監獄啊。
寧涼思考了幾分鐘後,決定擺爛,去他丫的,反正係統也沒說治療不好會怎麼樣,那些反派愛咋咋地,關她屁事,她還是想辦法把自己的修為煉回來,到時候反派搞事,她就走好了。
寧涼從小是個孤兒,天性比較涼薄,從小與龍為伴,普通人的道德責任之類,在她這裡完全行不通。
她能不搞事,這個世界就該謝天謝地了。
寧涼坐下來,按照原主的記憶,開始吸納天地靈氣入體,她體內修為被化魂釘化得乾乾淨淨,但好在修煉根基還在,靈氣可入丹田,慢慢運轉。
隻是化魂釘在心口造成的傷,讓她運轉靈氣便劇痛,半天下來她額頭上冷汗直冒。
她現在修為儘失,連納戒都打不開,裡麵的靈丹妙藥師用不上了。
而原主是個劍修,並非醫修,對於怎麼療傷也是一頭霧水。
不過,她的三徒弟墨雲笙是醫修,且醫術高超,精通煉丹,他煉製的丹藥在瀛洲境常常有價無市。
找個借口,讓他弄好點兒治療傷口的藥應該不難。
打定了主意,寧涼披上一件鬥篷,走出清涼殿。
她花了一天時間吸納天地靈力,此時天色已經黑下來。
茫茫夜色中,天雲宗燈火如晝,但這個時候,大部分弟子都在後山秘境中修煉,因此寧涼走出來,並沒有遇到多少人。
她不能禦劍,一路步行去問藥閣。
路上,她已經把關於墨雲笙的種種記憶都過了一遍。
墨雲笙雖在弟子中排在第三,他當年卻是和大徒弟蕭沉陌一起上山的,隻是墨雲笙從小體弱多病,遲遲沒有通過天雲宗的測試,等他終於在醫道上展露天賦,前麵已經有個二徒弟殷念雪了。
說起來,墨雲笙是醫修,自己卻一身病,病到隻能常年坐在輪椅上。
“他的丹藥到底靠不靠譜啊?”
都說醫者不自醫,隻能試試了。
寧涼走到問藥閣外,一股濃鬱的藥香瞬間充斥鼻端。
問藥閣占據了天雲宗一座小小的山頭,上麵種滿了奇珍異草,環境幽閉,連空氣外麵清新幾分。
寧涼順著一條兩邊掛滿辟荔的青石小路走進去,一座三層小樓映入眼簾。
在藥田裡澆水的小藥童抬頭看見她,吃了一驚,連忙放下水壺,跪下來行禮。
“參見宗主。”
寧涼淡淡地開口:“雲笙呢?”
“墨蘅君……不,墨師兄在丹房,弟子這就去請他。”
小仙童慌慌張張跑向丹房中。
墨雲笙有一柄可操控植物的劍,名為墨蘅,而他煉的藥又天下聞名,所以外人都會恭敬地稱他一聲‘墨蘅君’。
由於他是醫修,原主對他幾乎沒有什麼指導,隻有在他剛入門時教過他幾天劍術,而後,墨雲笙因為身體原因,一直深居簡出,師徒兩人連麵都沒有見過幾次。
不過,好歹占著個師尊的名頭,讓他煉幾顆丹藥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寧涼站在一片藥草中,微風徐徐吹來,將藥材的清香送入鼻端,讓她也安心了不少。
藥都種得這麼好,煉丹想必不是浪得虛名,這回她的傷算是妥了。
一陣車輪的粼粼聲,倉促間來到門外。
“師尊,咳咳咳……”有些乾澀的聲音一開口,便劇烈咳嗽起來,聽起來當真是虛弱得不得了。
寧涼轉過身,青衫青年眉目如畫,長發微散,眉間一顆紅痣豔麗地點綴在蒼白的皮膚上,毫無血色的唇角邊,還有隱約的血跡。
果真是個消瘦孱弱的病秧子。
但。
寧涼的目光不由自主挪到他頭頂,看著那個紅色的進度條,陷入了沉思。
黑化進度:55%
寧涼:……
她心口疼。
有沒有搞錯?她總共就七個徒弟,現在見了三個,三個都黑化了!
為了驗證這不是她眼花產生幻覺,寧涼的目光在問藥閣的小藥童頭頂上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
沒有!他們都是好人!
寧涼差點兒一口氣提不上來。
“師尊請入內休息。”墨雲笙坐在輪椅上,嚴冬季節,問藥閣附近都有特殊靈力滋養,四季如春,可他身上還是披著厚實的狐裘大氅,一圈雪白的狐毛,襯得他更是蒼白羸弱,仿佛下一秒就會一口氣喘不上來而隕滅。
都這樣了,還當什麼反派啊!?
寧涼:看來,反派的藥是不能亂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