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坐起來,望著麵前一片狼藉的景象。
這裡的光線很暗,但燕小芙的眼睛好像是適應了一樣,在一片黑暗之中,隱隱約約的竟然看到了一些輪廓。
她看到就在她不遠處的地方,好像散落著一些碎肉一樣的東西。
實際上那到底是不是碎肉,燕小芙也不能確定,不過無論是形狀,還是漂浮在空氣中的濃烈血腥味······都隻能讓人想到碎肉這個選項。
她慢慢的爬了起來,隻覺得身上一片輕鬆,就像是昏迷以前經曆過的那些事情,都隻是夢一樣。
無論是綠色臉的怪物,還是從洞穴中摔下去的事情,都好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但燕小芙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從來都沒有幻想症這種病。
她深吸了口氣,然後扒開了自己的衣服,隻見最外麵的朔雪套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了,但是裡麵的套頭衫還是完好的。
燕小芙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全身,尤其是肚子那裡,但是她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是白白嫩嫩的,跟直播開始的時候完全一樣。
難道,剛剛真的隻是她做了一場夢嗎。
不,不對,如果這隻是一場夢的話,那套破破爛爛的朔雪套就解釋不通了。
燕小芙又重新把衣服翻了過來,光線太暗不好檢查,她就乾脆把朔雪套脫了下來,然後一點一點摸索著檢查手中的這套衣服。
仔細的檢查過後,燕小芙發現,朔雪套的前後全都是灰,而且有摩擦的痕跡。尤其是肚子那裡,紫色的前襟都已經被扯脫線了,耷拉在一邊。布料邊緣有破破爛爛的絲線掛在麵上。
燕小芙將肚子的那塊布料拿了起來,放到鼻子底下一聞,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就透了出來。她對著稍微亮一點的地方照了一下,隻見黑色的布料上,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塊水漬。
燕小芙心想,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她猛戳係統君,問它:“係統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對不對?”
係統君沒有回答她。
燕小芙不死心,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她繼續問到:“係統君······我剛剛是不是已經死過一回了?”
係統君這次還是沒有回答她。
燕小芙用拳頭狠狠地在牆壁上捶了一下,直捶的手骨生疼,然後她狠狠地把腦袋埋在了雙腿之間,過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動一下。
這拓麻都算什麼事啊。
四周靜悄悄的,隻能隱隱聽到燕小芙隱隱的呼吸聲,還有一些不知道是存在還是不存在的細小喃昵聲。
過了很久,燕小芙慢慢的把頭抬了起來,然後把衣服重新套在了身上,四周隱隱的吹過來一陣冷風。
燕小芙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石壁,恍惚間覺得這裡自己好像來過。她在牆角找了半天,最後終於在黑暗裡摸到了一個熟悉的符號。
她開始慢慢的往前走,準備回去找一下自己的背包和行李,能找到最好,要是不能找到······那也沒辦法。
在黑暗中摸索了一會,燕小芙突然想到了什麼,輕聲在心裡默念了一聲直播位麵,然後一個熟悉的東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界麵,依舊是那個熟悉的背景音樂。許多人本來還在直播間裡無聊的看著黑屏,看到燕小芙上來,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紛紛在屏幕上刷著:“主播,晚安!”,“主播,你怎麼遲到了快一天了?”,“主播,你現在在哪啊?”“臥槽,這回竟然是盜墓筆記嗎”,“兄弟們快看直播間名字,胭脂這回要直播盜墓了!”“66666666”
燕小芙看著位麵,忽然就把臉埋在手心裡,撕心裂肺的笑了起來。
直播間裡的觀眾被她這一出整的有點懵。
“胭脂,咋啦,出什麼事了,有什麼事情,儘管跟我們說。”
“胭脂,胭脂咱彆這麼笑行不行,我有點方。”
“你這究竟是笑呢還是哭呢。”
燕小芙上氣不接下氣的笑了一陣,她把手放了下來,順了順亂糟糟的頭發,覺得大部分的消極情緒都隨著剛剛的笑聲散發出去了。
她終於定了定神,看向麵前的屏幕,發現了一件簡直堪稱幸運地事情——攝像畫麵用的竟然是夜視模式,在屏幕上,所有的一切都被看的清清楚楚,散發著熒光一樣的綠油油的光。
看著屏幕,燕小芙突然間就不太害怕了。她將屏幕對準了前方,調整了一下心情,然後故意用一種特彆低沉的聲音說道:
“歡迎來到盜墓筆記直播間。”
這一定是一次非常艱辛的直播。
燕小芙來到這兒的第一天就確認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