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逃難的人也多,沒飯吃的人也多,有些人湊活湊活就加進來了,結果小倌館就越開越大,人也越來越多……
當初在成都的丐姐聽小白說早就被召回分舵去了,當初丐姐養的那幾個孩子有些跟她一起回分舵了,還有些沒回去的。那些沒回去的孩子也都是老板娘給一路護著給送到揚州來的,一路上再苦也沒把他們給扔了。
現在那些孩子都住在燕小芙當年在揚州時候住的那個丐幫的大院子裡,有時候還會偶爾來這當當雜役,賺賺零用錢什麼的。
燕小芙聽了這個全過程之後,心中隻有一個疑問——為什麼老板娘開的是小倌館而不是青樓呢?
這個問題接下來的衍生問題就是——為什麼一個小倌館火成了這個樣子呢?
她一臉嚴肅的向喵哥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喵哥先是一呆,然後又是一呆。
再之後,喵哥就渾渾噩噩的走了。
貌似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呢……
“小白頂住啊!”
“小白白!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真的!”
“胭脂你熊的!”
基三嗎……
燕小芙原本以為那個老板娘是個笑麵虎的角色呢,但是這麼一聽忽然間覺得她還是個挺好的人。她把抹布扔進了盆裡,好好地洗了一遍,然後端著盆上了二樓。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醉花樓好歹也是在曾經的醉仙樓基礎上改的,地盤相當的大,分為東西南北四個樓,每個樓都有它自己的特色,燕小芙目前所在的南樓,特色就是……
“來,讓大爺親一口啊。”
“啊~不要啊~”
燕小芙一臉平靜的看著一個衣冠不整的小哥雖然嘴上說著不要,但是一臉興奮的被扛進了屋,然後默默地蹲下來擦二樓昨天被她弄斷的柵欄。
啊,剛剛說到哪來著。
對了,說到了這個南樓,南樓的作風就四個詞——年輕瘋狂,風騷流氓。
如果說南樓騷受們的作風都是如此強勁,那麼西樓的強攻們也不容多讓,一個個攻天攻地攻神仙。
燕小芙臉微微的紅了一下,她覺得……咳咳,自己應該去西樓。
“你夠了胭脂,柵欄擦完了嗎,錢還完了嗎,沒還完還強攻?有錢的是大爺聽說過沒有。”
“有一個悲傷的事實就是,受一般都強調自己是攻,而且越弱的受這種傾向越明顯……”
……不,我是強攻。
燕小芙跟觀眾們在這個問題上掰扯了好半天,然後繼續蹲下來擦圍欄。
整個樓裡燈紅酒綠,上麵懸掛著高高的燈籠,人們身上金燦燦的首飾晃的人睜不開眼。不知道什麼地方有人在唱小曲,纏綿的聲音從空中傳了過來。
燕小芙隱隱約約的記起了當年看的《胭脂扣》,記得開場就是梅豔芳在青樓裡,身穿著一身男子的大褂,清唱小曲的場景。
周圍都是鶯歌燕舞,聲色犬馬。
那個時候的她卻眉眼清澈,看起來簡直不像在扮演一個妓子。
燕小芙看過的有關妓·院的的片子並不多,呃,周星馳的那種戴個假發到處甩,旁邊配音“我這個女兒啊~~她可真是國色天香”之類的無厘頭片子不算……所以印象最深的就是《胭脂扣》裡的那個妓院。
如今到了這自己親眼一看……貌似……還真沒什麼不同。
燕小芙擦著擦著就有點走神,這時候樓梯的另一端上來個醉醺醺的男人,他朝著房間走了進來,要進門之前,一低頭就看見了蹲在下麵的燕小芙。
“喲,這小臉長得還挺白淨啊,小嘴長得也挺好看的,把頭發撩起來我看看。”那個男人晃晃悠悠的看著燕小芙說。
燕小芙麵無表情的抬起了頭,透過低低的劉海看著他。
“哎呀,這是新來的下人,你跟他較什麼勁啊。”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懶洋洋的,竟然跟老板娘的聲音有幾分相似。
燕小芙麵前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裡麵出來了一個男人,他穿著青色的衣服,眉眼朦朧,看起來像是還沒睡醒的樣子,懶洋洋的靠在門上。
他看了眼蹲在地上的燕小芙,又懶懶的打了個哈切,對著那個醉酒的男人說:“這種小青頭什麼都不懂啊,你想玩我來陪你。”
燕小芙抬頭看著那個青衣男人,他像是看了她一眼,又像沒看,眼尾那麼一掃,依舊是懶洋洋的樣子,讓人看不清他的眼底。
那個醉酒的男人看著這個穿著青衣的男人,迷迷糊糊的就進了屋裡,沒再管蹲在地上的燕小芙,燕小芙就這麼被他落下了。
燕小芙看了看被重新關上的門,沉默了一會,又低頭擦起了欄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