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薄野景行正命小二打熱水到房間,準備洗個熱水澡。她江湖經驗最是豐富,早先見小鎮氛圍已知有異,這時候便問起:“附近可是發生了什麼凶案?”
小二將熱水倒進木桶裡:“客倌外地來的吧?咱這兒有個地兒叫驚風塢,前些日子被人滅了滿門。兩百多口人呐,嘖嘖,慘不忍睹。”薄野景行還沒說話,他緊接著又道,“不過住在咱們店裡客倌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他說得信心滿滿,薄野景行冷哼:“哦?”
見她不信,小二一臉好意地安慰:“武林盟主江清流連同他的三位大俠好友都住在咱們店裡呢!而且呀,客倌您這間房就在他隔壁,整個江湖哪裡找比這更安全的地方呢,您說是吧?”
……
薄野景行放心個屁啊!
但她也沒逃,這個時候穿花蝶還沒上來,這草包肯定是投敵了!她如今體力非常差,身體簡直是弱不禁風。一個人去驚雲山,路上沒人照顧是萬萬不行的。
而且惹惱了江清流,他真要公開自己的身份,梅應雪、宮自在直接能把她剁成餃子餡。她索性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然後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躺到床上把被子一卷,睡了。
江清流跟宮自在、梅應雪、蘇解意三人在客棧大堂靠窗的位置,點好菜,燙了一壺好酒。穿花蝶被粽子似的捆成一坨,卻毫無懼怕之色。反而一臉脫離苦海的表情。
江清流臉色鐵青,宮自在隻以為他不好問,於是向穿花蝶逼問江清流“愛妾”的下落。穿花蝶毫不隱瞞,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一切都說了。
宮自在、梅應雪、蘇解意三人反倒是將信將疑。這穿花蝶一直以來最是奸詐狡猾,又兼之輕功卓絕,武林同道多次圍捕都讓他逃之夭夭了。如今這般自動投案,莫非是有陰謀?
江清流喝完酒,將杯盞往桌上用力一擱,起身上了樓。
薄野景行的房門居然沒鎖!他一把推開,那老賊躺在床上,居然已經睡覺了。江清流麵無表情地走到她床前,她笑得一臉憨厚:“江盟主,實在是緣份啊。”
江清流陰森森地盯著她,她複又搓著手,片刻後一臉嚴肅地道:“其實老夫實在是太思念江盟主了,這才不辭辛勞,晝夜趕來!”
江清流真是暴打她一頓的心思都有了!可是看著她如今這水靈靈的模樣,打吧又確實是有損顏麵——商天良的飼養手冊上,怎麼也沒說不聽話該怎麼辦!
他雖然行走江湖多年,但是論損肯定是比不上這老賊的——看她把一個瀟灑風流的穿花蝶給折騰成什麼樣了!
江清流把紫玉盒子裡的胭脂丸全部搜出來,出了房間,薄野景行現在不能進食其他東西,沒有胭脂丸,她不會到處亂跑。江清流在桌前坐下,宮自在等人看他臉色,隻看見惱怒。蘇解意隻得勸慰了一句:“江大哥還是哄哄小嫂嫂吧,畢竟出了這等事,也不是女人家所願的。多陪著說幾句話,給她壓壓驚也是好的。”
江清流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邊穿花蝶已經一臉痛苦地叫道:“你們還是給我壓壓驚吧!!”
蘇解意一時憤怒,又踹了他一腳。
宮自在和梅應雪都看著江清流,江清流略略沉吟,問宮自在:“如果一個人老是不聽話,但是你又不能直接動手打她。應該怎麼教訓她呢?”
宮自在還沒說話,那邊穿花蝶就插嘴:“我知道我知道,江盟主您應該連點她身上幾處大穴,除非每六個時辰就為她推宮活血一次,否則她就會痛不欲生,最後爆體而亡。”
江清流瞪了他一眼,他一臉辛酸:“江盟主,尊夫人就是這麼對我的!”
梅應雪雙眉微挑,為他略一把脈,然後轉向桌上三人:“他的脈象,當真是頗為奇怪。”
江清流卻毫不意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