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很快過來給溫白辰紮了一針強效退燒針,然後又取來冰袋物理降溫,再吊了三瓶的退燒,消炎,生理鹽水。
“都快四十一度了,不趕緊上醫院乾嘛呢?”小護士皺著眉頭給溫白辰紮了針,“高熱不能硬撐,一旦引起並發症很危險的!”
蘇欽紹點頭稱是,並且邀請小護士等病人本人醒了好好對他進行一場思想教育。
退燒針打下去很快見效,十幾分鐘溫度就降了下來,但人卻沒有半點睜眼的跡象。
點滴大概吊到一半的時候,溫白辰才悠悠轉醒。
他迷茫地睜開眼,看著陌生的病房,剛想亂動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他看過去,大腦更加迷茫:“…蘇欽紹?”
“你怎麼…?”
“這是醫院。”蘇欽紹邊解釋邊點點他紮著針的手背,“彆亂動,小心滾針。”
“沈小川說你發燒,他不放心,讓我過來看看,結果你高燒燒到昏厥,我就把你送醫院了。”
溫白辰遲鈍的大腦艱難地處理著信息。
“噢…麻煩你了。”
濕透的黑發此刻乾巴巴的貼在頭上,蘇欽紹莫名覺得像隻被水潑了的小黑貓,亂糟糟的,委屈得很。
“醫生說初步診斷是上呼吸道感染引發高燒,刺激大腦血管痙攣導致腦供血不足而昏厥的,但不排除其他病毒性感染可能,所以打完針還要做些檢查,以防萬一。”
蘇欽紹被小護士念叨了不下十遍,背書一般背了下來,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謝謝。”
溫白辰說話依舊有氣無力,他微閉著眼,疲憊無力的身體此刻開始漫長的折磨,隻能把注意力放在彆的地方,儘可能無視酸痛。
“麻煩你了。”
“不客氣。”
病房裡很安靜,溫白辰注意到是間單人病房,和他上次急性胃炎住院的那間很像。
醫院裡總能聽到許多聲音,門外的走廊時常有人或輪子經過的細碎聲響,溫白辰聽著聽著,突然聽到了沈小川的一聲大叫。
“抱歉。”蘇欽紹關小聲音,把視頻通話遞到溫白辰麵前。
“嗚哇哇哇哇橙子!蘇哥要是去晚一點你是不是就要玩完了!你還能不能獨立生存了!”沈小川在手機那頭鬼哭狼嚎,溫白辰扯出一個笑容,病怏怏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發燒了。”
沈小川擔憂道:“那你之後怎麼辦啊?要不要給你姐打個電話?哦對了,MFY應該是封閉訓練去了,我給蔣隊還有其他人打電話都一直沒接。”
“不用麻煩他們的,已經退燒了。”
“可是你真的很不讓人放心啊喂!”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沈小川說到自作主張把密碼告訴蘇欽紹的時候,溫白辰笑了笑,說:“謝謝啊,救命恩人。”
“快謝謝蘇哥,他才是真的救命恩人。對了還有你的小房管,是她告訴我說你發燒燒到暈厥的。”
“這樣啊…嗯……可是我的房管,為什麼會有你的電話號碼?”溫白辰疑惑道。
蘇欽紹跟著望過去,隻見某純情少男一下子紅了耳朵,支支吾吾道:“沒,就之前去你直播間打賞的時候…看到了,然後就聊了幾句…打打遊戲什麼的。”
溫白辰:“……”
你到底什麼時候把我的小房管勾搭跑了?!
蘇欽紹:“…真是意想不到。”
“嘿嘿,就隻是打個遊戲而已…”沈小川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接著就被自己老媽揪著耳朵拽走,掛斷了電話。
兩人一時無話。
蘇欽紹收回手機,“帶你出來的時候沒關住米粒,她現在在我車上,要我把她送回去麼?”
溫白辰沒想到米粒居然跑出了門,想起那輛怎麼看都不便宜的黑車,“在車上的話,不會把車弄壞吧?”
蘇欽紹搖頭,“應該沒關係,你躺著,我出去一趟。”
蘇欽紹推開門,自己去打了狂犬疫苗,又去樓下超市買了些吃的帶給溫白辰,走完一圈再回來的時候,發現溫白辰又睡著了。
於是他坐在一旁用手機消磨時間,閒來無事接著看起了溫白辰以前的比賽視頻,而睡夢中的人似乎感應到什麼,怎麼都睡不安穩。
溫白辰的夢斷斷續續,好像每次都和比賽逃不開關係,等他恍惚中被蘇欽紹叫醒的時候,三大瓶水已經吊完了。
他按住貼著白膠布的針眼,“費用我回去還你,真的謝謝你了。”
“不著急,還有檢查要做,已經給你預約過了。”
蘇欽紹提著東西,帶著他往其他樓層走,“就當我是賠禮道歉吧,年少輕狂不懂事,沒輕沒重的,有點太肆意妄為了。”
溫白辰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又覺得好像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啊,不用你道歉的。”
他說話無比真摯,就像在陳述一件事實。
蘇欽紹聞言似是意料之中又是帶些驚奇地看著他,“溫白辰,你好像真的有點聖母啊。”
“彆人在賽場上強撐著被當成突破口故意針對,估計這輩子見了我都不會再說話吧。”蘇欽紹按下電梯,“當時MFY也是啊,見了我都沒什麼好臉色的,唯獨你溫白辰不是。”
“難道你一點也不生氣,或者不怪我嗎?”
某種意義上說...其實是我毀了你的職業生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