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什麼來形容紀惜時的話,大概就是“路邊看見兩隻狗在吵架都要上去勸架”的性格。
紀惜時站在椅子上擦了把臉,用螺絲刀把螺絲重新擰緊。
她滿意地看著老舊的熱水器成功重新啟動,語氣歡快。
“這些器件的年紀比較大,所以偶爾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她指了指自己剛剛擰的螺絲:“下次沒有熱水,把這個拆下來重新擰一次應該就好了,記得要先斷電哦。”
溫彥彎眸,紀惜時從這個角度看,柔軟的短發在額前垂落,顯得他極其乖巧。
“好,謝謝。”
在剛才聊天時透露出,他和紀惜時一樣年齡,但要小幾個月,於是溫彥順理成章地直接用“姐姐”來稱呼她。
紀惜時還沒被叫過姐姐,被這麼叫還有點輕飄飄的。
溫彥微微抬眸觀察,椅子並不是很穩固,很容易重心不穩搖晃,但紀惜時看上去輕車熟路,大概是相似的事情已經做了許多遍。
住在這裡的基本都是經濟窘迫的家庭。
搬家過來時溫彥就已經確定,這個小區算得上京城最破爛的社區,治安環境和基礎設施都很差。
不過由於房租便宜,一些人還是選擇在這裡定居——紀惜時和她媽媽就是其中的一戶。
紀惜時踮起腳檢查其他地方,一邊問:“你是獨居嗎?”
長得好看的人在這裡獨居會有點危險,雜亂社區中有的家夥男女通吃,晚上走夜路就容易遇到危險。
紀惜時之前就遇到過,後來把一個跟蹤的成年人揍了一頓以後,找麻煩的人就少了很多。
溫彥這麼敲鄰居的門,如果門後麵是個變態,看著他的臉起了不好的心思怎麼辦?
溫彥輕聲說:“我和家人一起,隻是她暫時不住在這裡。”
他的聲音和臉一樣氣質清冷,宛如山間的叮咚泉水,輕而易舉就能抓住人的耳朵。
削瘦但並不單薄的身軀半靠在牆上,略有些透感的襯衣領口開了兩個扣子,令他的好身材若隱若現。
紀惜時迅速收回目光。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結果轉的太快,抬頭的時候沒注意,腦袋磕到了上方的欄杆,紀惜時疼得嗷了一聲,手忙腳亂地從椅子上蹦了下來。
溫彥臉上出現了短暫的怔愣。他邁步走近,扶住紀惜時的側臉,垂眸看向撞到的部位——額頭有點泛紅,好在並沒有擦傷。
他聲音有點啞,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還好嗎,姐姐?”
冰涼的指腹在她疼痛的位置輕輕按揉,紀惜時不解風情地往下一縮:“嘶!”
溫彥頓了頓,在紀惜時看不到的角度,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個來回,壓低了嗓音、尾音放輕,有些勾人:“要塗點藥嗎?我房間裡有。”
紀惜時不適應這樣突然地靠近,抬手捂住腦袋猛地後撤了一步避開。
“沒事沒事,這裡的浴室和我家裡的構造不太一樣……要是有什麼事再來叫我好啦。”
她一彎腰從他身邊躥了過去,像是成功逃竄的兔子,沒幾步就衝到了門口。
溫彥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他轉身看向門扉的方向。
這家夥看起來很天真、很好騙,接近溫黛該不會真的是被她的人格魅力吸引吧?
溫彥看著即將關上的門緩緩思考。
已經出去的人又探回腦袋提醒:“晚上儘量不要出門哦。”
溫彥還沒來得及切換表情,紀惜時又消失在了門後。
溫彥:……
他下意識地咬了咬舌尖。
從初中開始,雙胞胎姐姐溫黛的身邊就出現過很多人。他們看起來很真誠,其實大多數都帶有目的,到後來都隻會讓她傷心。
溫黛不讓他摻手自己的事情,但溫彥還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紀惜時——他決定背著溫黛來接觸這個女生。
隻是現在,情況似乎出現了偏差。
溫彥向後傾倒,將身體沉入沙發中,一條長腿曲起,略有些寬大的襯衫隨著動作露出了腰腹人魚線側處紋身的一角。
和那張臉格格不入的肆意姿態,在他身上展現出極強的反差。
骨節分明的手搭在唇邊輕輕點了兩下,眼角的嫣紅還未褪去,為那張清冷的麵龐平添魅惑。
而轉頭回到自己房間的紀惜時迎麵對上了蹲坐在玄關的西森。
西森仰頭幽幽道:“你心還真是夠大的喵。”
紀惜時對對手指:“這不是同齡人嘛,我想著應該不會騙我的。”
大概是接觸的人太多了,紀惜時能夠感覺到彆人對自己的態度究竟是善意還是惡意更多,再決定是否要繼續接觸。
“可是他讓我覺得有點不舒服,”西森蹦到旁邊桌上,在紀惜時麵前焦灼的走來走去,“哪有穿成那樣找人借浴室的啊?總感覺他圖謀不軌。”
紀惜時:“應該不會吧,圖我錢還是圖我色啊?”
西森想了想剛才看見的溫彥的臉,突然陷入沉默。
幾秒之後,它彆開臉:“好吧,應該隻是單純的東西壞了所以找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