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在路上,為了避免太過尷尬,林青陽率先打破沉默:“不知兩位前輩來自何處?”
“呃……我們來自羅酆山,哈哈!”朱灼隨口胡謅。
羅酆山是散修聚集之地,原來這兩位前輩是散修,難怪以前宗門大會從沒見過。
林青陽了然:“在下聽說羅酆山上的冥神廟很是靈驗,隻要誠心去拜,大多都能達成所願。若是日後我有所求,也想去拜拜!那兩位前輩也是想找薑姑娘設計衣服的?”
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朱灼順坡下驢,拉夜未眠當做借口:“嗯,是啊!這不,小夜生辰快到了,我打算送她一件絕無僅有的法衣,可惜找不到心儀的樣式,想讓薑姑娘幫忙設計一款。”
“朱前輩真是位好母親。”林青陽察言觀色。
這話朱灼愛聽!這幾萬年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誇她是位好母親。
她心裡開心,又上上下下將夜未眠打量一番,小夜這身衣服她也看了一千多年了,是該換身新的。
朱灼:“哈哈,哪裡哪裡,我們家小夜這身法衣都穿了許多年了,也該換個款式了。說起來,還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太不稱職了!”
娘親沒有不稱職,夜未眠心裡答道。
這龍嶺村確實離華元鎮街道不遠,朱灼和林青陽還沒說幾句話,就看到前方路口立著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上麵刻著“龍嶺村”三個大字。
從岔路口進入龍嶺村後,便能看到一座黃泥建造的土牆房,有個老伯正坐在屋門口剝毛豆。
林青陽朝那邊問道:“老伯,請問樵夫薑川家該往何處去?”
那老伯手中動作不停,隻抬頭撇了一眼問話的林青陽和他身後的兩人。
老伯心底稍加掂量,爽快地為他們指路:“哦,你們找薑老頭啊,喏,沿著這條路再走一裡左右,門前有棵銀杏樹的那戶人家就是了。”
“謝謝老伯!”林青陽禮貌道謝。
“哎,不客氣不客氣!”老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繼續低頭剝毛豆。
幾人走遠後,夜未眠有些不解:“林公子剛剛,為什麼問的是樵夫薑川而不是薑源?”
聲音清澈而透明,如同山中清泉流淌。這還是林青陽與朱灼兩人同行以來,夜未眠說的第一句話。
林青陽解釋道:“在華元鎮,姑娘家的名聲比命都重要,我一個外男貿然去詢問一個姑娘家的住址,怕是於她不妥。”
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論調,朱灼不屑呲道:“嗬!這天大地大,性命最大。要我說,什麼功名利祿、榮華富貴通通都沒有命重要!再說,咱們找薑姑娘也是正經事,有必要如此嗎?”
夜未眠:“名聲怎麼能比命重要呢?若是命都沒了,還在乎名聲乾什麼?”
林青陽歎道:“前輩說得有理。隻可惜閒言碎語易傷人,世道如此啊。”
他顯然也不讚同這種世俗框架。
但嘴長在彆人臉上,遇上這種事,任誰也無可奈何。
內心強大之人自是不會受擾,可凡人如何能不在意,生於此、長於此、受困於此……
很快,幾人便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棵金黃的銀杏樹,樹下有一個農家小院落。
林青陽敲響院門:“你好,有人在嗎?”
“來了來了,就來了!”院中有一道高亮的女聲回道。
不一會兒,一個年輕婦人取下門栓走出來。
她視線落在三人身上,拿不準該如何稱呼,猶疑問道:“……不知幾位……有什麼事?”
林青陽深刻地記得薑源的樣貌,他一眼便知開門的人並不是薑源,他也有些不確定:“請問,這裡是薑源姑娘的家嗎?”
“呃,是……”年輕婦人呆呆地點頭。
沒找錯地方就行,林青陽鬆了一口氣,自報家門:“夫人您好,我是水月劍宗弟子,我們找薑姑娘有些事,不知薑姑娘現下是否方便?”
這水月劍宗是北域有名的修道宗門,在整個北域家喻戶曉,沒有哪個凡人不羨慕尊敬修士,尤其還是水月劍宗的修士。
也不知小姑子打哪裡認識的仙門中人,婦人心中思忖,聲音變得更加恭敬客氣:“原來是水月劍宗的仙師,阿源在屋內,我現在去叫她,幾位仙師先進堂屋裡坐會兒吧!”
眾人行至堂屋,就見到一個小女孩子在屋內做女工。
說是做女工,但她手裡的繡棚很小,看起來倒不像是在做女工,更像是在玩。
那婦人對那小女孩吩咐道:“珠兒,我去叫姑姑,你先給客人倒茶,你小心些,彆燙著了。”
珠兒放下手中巴掌大的繡棚,巧笑應道:“嗯,阿娘放心!”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薑源便和那年輕婦人一同來到堂屋。
珠兒也端著茶盤進來,放下茶盤後便縮在角落裡繼續搗鼓她的繡棚。
來的路上,白氏就和薑源簡略說了一下幾人來曆,薑源進門便問:“不知幾位仙師找小女子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