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誹謗，我從不說謊。’

係統義正言辭地大聲抗議，隔著電子音也能察覺到它的委屈。

然而明明平躺在床上休息靜養，提姆卻覺得胸腹在無止境地下墜。

他沒在和它說話。

他甚至沒有真的在思考。

那句毫無價值的腹誹像流行劃過夜空般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卻被係統當場捕捉，那其他的信息呢？

係統像勺子拌勻拿鐵一樣輕鬆地攪動他的大腦、竊取他的思維，而他甚至沒有任何察覺。

這真的是寄宿在他身上嗎？還是實情正好相反。

提姆的後背衣服瞬間被冷汗洇濕、全身開始發冷，偏偏胃在灼燒般發痛。

他側身弓背蜷縮在病床上，把臉埋進鬆軟的床被子裡。

提姆知道係統能輕易看穿他的驚慌，但他還是逼迫自己用冷靜的口吻繼續追問。

【我是你的什麼？】

這個問題得到了電子版的輕笑。

‘你是我的眼睛，我的身軀，我的意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提姆的心臟驟停，隨後更鼓噪紊亂的雜音支配了他的心跳。

係統伸出了獠牙，以閒庭信步之姿攀咬住他的咽喉。

再聯想到他的頭痛，係統無疑在他的腦海用幾道警戒線劃定範圍圈養他的思想，那些不被允許觸及的區域裡到底又裝了什麼？

提姆對此一無所知。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重新睜開時眼中一片清明。

【所以那是我的倒計時。】

‘Bingo！’

係統在腦海裡放了幾束電子煙花，提姆發出一聲嗤笑。

【所以我必須成為小醜？】

‘Yes~您將走上既定的道路。’

係統刻意拖長尾音，電子雜音像易拉罐在地上反複拖行。它好像又怕這幾悶棍下去直接把提姆給敲瘋了，於是又裝模作樣地捧了把糖遞到他麵前。

‘不用太難過，親愛的宿主。成為小醜並不是件壞事，您既能取回自己的記憶，還能拯救世界呢~’

聽到這話提姆當場被氣笑了，沒想到係統這時都還在畫空氣大餅。

他的想法被係統精準網住。

‘這是事實，宿主。我再強調一遍，我從不說謊。’

啊對，雖然不說謊但隻說部分真話主導話題方向是吧？

提姆又不是第一次見，迪克剛剛才玩了這個花招，他不至於立刻又上當。

但就像沒有拆穿迪克“不止有小醜問題”一樣，提姆全當係統的話是耳旁風，胡亂點頭應付。

【好吧，我要成為小醜。那我要做的第一步是什麼？係統總該發布任務吧？】提姆不確定地問道。

‘是的，您有任務。

第一步：成為普通人。’

係統糊了一張任務清單在提姆眼睛上後消失了，耳朵裡再度響起“滴答滴答”的倒計時聲音。

提姆漫不經心地觀察著任務清單，清單底色是經典皇家紫，也是小醜西裝的顏色。清單邊緣是血紅色花邊，字體是純白色，整體搭配有點相當辣眼睛。

提姆反複檢查那張紙片，遺憾地表示那確實是張普通的紙片。

耳朵裡充斥的倒計時充當著白噪音作用意外助眠安神，他定下心來看清單上的內容，心想不管上麵寫了什麼內容，他都能想辦法處理。

上麵隻寫了一個步驟，哪想到就這也讓提姆驚到從床上彈坐起來——

‘第一步：上學。’

不是，你有病吧！

我都這樣了你還要我上學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