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本章有案發現場描述。

普爾曼一家處於略有些尷尬的階層，絕非平民，但削尖了腦袋也無法躋身到真正的上流。

老普爾曼原本家境能力一般，但靠著妻子的關係謀求了個哥譚議員的席位。

也正是如此，他在妻子麵前總要低了一頭。

普爾曼夫人同樣無能，本人也隻喜歡在沙龍會上伸長脖子偷聽八卦。

除了長舌和尖酸刻薄外，她值得一提的地方也隻剩年輕時的美貌了。幼時的她正是憑借著這點討到了母親遠方表親的歡心。

因此，儘管隨著年齡的增長雙方漸漸疏遠，大人物依然給予了普爾曼一家不少優待，讓他們能夠過上頗為體麵的生活。

不管怎麼說，普爾曼家幾乎晚都是燈火通明，今天卻沒有任何聲響。

提姆此時穿著羅賓服和迪克站在普爾曼家的玄關前，屋內彌漫的鐵鏽味讓他有種自己在真正吸血蝙蝠旁的錯覺。

案發現場沒有拉警戒線，四周寂靜無聲，提姆能得出的唯一結論是“蝙蝠俠繞過了警方私自行動”。

提姆側身看向迪克，裹在蝙蝠俠製服裡的男人下顎線棱角分明、神情淡漠。

他沒有貿然去問迪克這麼做的原因，也不打算試探迪克情報來源。反正對方的神秘主義者作風注定不會告訴他實情，更何況迪克壓根不想他到在現場。

提姆其實自己也很不想來，但在聽到“普爾曼全家身亡”的消息後係統又出了“入學考試”的第一題，提示明顯到這種程度也隻有傻子才會不懂什麼意思了。

提姆的注視引得迪克下意識回望他，後者看向他後連臉上的線條輪廓都瞬間柔軟下來。

“不舒服的話提前跟我說，我先送你回家。”

迪克輕言細語地對提姆說道，在確定提姆情況穩定後兩人才一同走進了人間地獄裡。

凶手有明顯的表演性人格，屋內到處都散亂著血和肉塊，他們甚至還沒深入現場，血腥味和難以形容的屍臭味就已經飄到了跟前。

玄關正對的牆麵用狂亂的字體寫著一段話：

“這種狂暴的快樂往往預示著狂暴的結局，在那歡愉的刹那，就像火和炸藥，一吻即逝。”

【羅密歐與朱麗葉。】

奇怪，我是會知道這種東西的人嗎？

然而看見那段話的第一眼，提姆就知道它是莎士比亞的原文。更彆說他剛從傑克·拉伯雷那裡看到了詭異版本羅朱愛情。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哪怕是普通人都不會視為巧合。

迪克無聲地朝案發現場移動，提姆緊隨其後。

這是一起以家庭為單位的案件，父母和兩個已經成年的孩子全部死亡。

他們先去了餐廳，那裡有普爾曼夫婦的屍體。

老普爾曼坐在長桌的一端前，腦袋砸在了桌上。屍體已經僵硬，但手裡還握著杯紅酒，左胸有個巨大的缺口。

迪克將屍體的腦袋扶了起來，露出恐懼而猙獰的臉。

他在男主人的嘴裡摸索了一會兒，找到了男主人的心臟。

迪克將心臟小心完整摘出，揉搓手上殘留的黏液，湊近鼻子前果真聞到了苦杏味。

“qing化物中毒，剩下的成分還需進一步調查。”

迪克從男主人的口腔、酒杯和紅酒中分彆取走了樣本。

緊接著他走到了男主人座位的對麵。在那裡的是被珍珠項鏈掛在大吊頂上的普爾曼夫人。

普爾曼夫人珍珠項鏈裡麵被換成了鋼絲，她雙手被手銬束縛在身後，腳上有雙精致的芭蕾舞鞋，僵死的指尖崩地筆直。

芭蕾舞鞋在飯桌間有個小小的支點。

迪克脫掉一隻舞鞋，女主人的腳趾因身體帶來的重量被全部折斷。

這雙不懷好意的舞鞋由凶手親自套上，當死者踮起腳尖時，她就能緩解來自脖子上的壓力。

但用不了太久，她就會因腳趾骨折而死。

不過就算女主人真的能撐很久，以被惡意擰鬆的吊燈和天花板銜接處來看，女主人到最後依然會死，區彆隻是死於上吊還是死於重物墜落砸壓。

迪克把普爾曼夫人放平下來，把珍珠項鏈和舞鞋裝進密封袋裡，伸手拽了一下手銬。

“警用級彆”他壓低聲音說道。

理論上可以去查警號，但彆說現在，就算時間再往前推幾年，以哥譚警方的混亂無能程度也不會有線索。

這就是在飯廳裡的情況了。

根據情報，剩下的兩具分彆在廚房和浴室中。

迪克先去了廚房。

廚房裡的屍體是長子小普爾曼的部分。

之所以被稱為一部分，是因為他的頭顱在烤箱裡，從進門起就能聞到一股肥膩肉類烤焦的味道。

而剩下的部分則是一堆肉骨和攪拌機裡的肉糜，肉糜的一部分甚至被包進了料理台上的麵團裡。那個麵團和剛才飯桌上的麵包看起來沒什麼兩樣。

肉的焦枯味和生肉的腥味全都鑽進了提姆的鼻腔裡，他不自覺聯想到了不久前自己的糟糕經曆，胃抽動了起來，開始不住地犯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