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後,公演現場。
徐鶴然坐在化妝椅中,一邊發抖一邊上妝。化妝師忍不住說:“鶴然,你彆抖了,我都要跟你一起抖了!”
徐鶴然欲哭無淚,“我緊張啊!”
“你都表演過兩次了,之前怎麼不見你緊張?”化妝師無奈地說,“深呼吸,我給你化好妝你再發抖好不好?”
徐鶴然深吸一口氣,乾脆閉上眼睛。
原主表演過兩次,這對她來說,是第一次上舞台。
上輩子,她孤身一人,又年輕又沒經驗,被狗經濟人哄騙簽下不平等合約,一腔歌手夢被磋磨成泥土,不服從狗公司就沒有出頭之日,服從狗公司就是……她是去當歌手的,又不是去賣身的!可她窮的付不起違約金,隻能去酒吧打工,最多隻在一兩百人麵前唱過歌。
但是這次公演,現場足足一萬人。
一萬啊……
徐鶴然吞咽下口水,顫巍巍張開眼睛,目光逐漸堅定。
唱歌,她要唱歌。
這是她的夢想。
化妝師見她不抖了,連忙給她化妝。化妝間不算小,但裝下七個人以及攝像師和化妝師後,變得十分擁擠。
橘色口紅暈染開,釉色閃亮,嘴唇微啟,全妝的十六歲少女此刻看起來成熟而誘惑,房間內所有人的目光不知不覺全部落在她身上,目光驚豔。
徐鶴然不敢舔唇,她站起身,吸著肚子,低低歎息,“好餓。”
為了演出,她隻草草吃了兩口,免得犯困沒精神。
剛換完衣服的辛諾從屏風後走出來,看到徐鶴然的背影。兩人之間隔著攝像和化妝師,她一眼看到鏡子裡,垂眸的女生。
女生本就濃密纖長的睫毛越發卷翹,眼角暈染出淺色眼影,撒上細碎的光片。房間明亮的光芒照得她整個人都在發光,但都比不上徐鶴然璀璨的眼睛。
她低著頭,沒有笑,表情看起來有些冷漠,她在等服裝師整理腰邊的帶子,等服裝師站起身後,她連忙道謝,這時她餘光看到一抹明紅色,想也不想將目光追過去。
“諾——諾諾!”徐鶴然雙眼亮晶晶,忍不住喊道,“真好看!”
辛諾眼中漾出一絲笑意,沉落於黑色眸底,她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忽然抬手,勾了下徐鶴然尖尖的下巴,一觸即離。
“說謊,還沒上妝。”
她說完,眯眼輕笑,坐在徐鶴然的化妝椅中,“麻煩您了。”
辛諾是個人練習生,平時的妝容自己負責,公演時由節目組派化妝師統一給個人練習生上妝。徐鶴然知道後立馬跟她介紹了自己的化妝師,辛諾沒有拒絕。
“誰說謊了,就是好看!我多誠實啊!”
“嗯。”辛諾哄她,“誠實的珠~珠。”
徐鶴然懷疑此珠非彼珠,但是她沒證據。她不用戴美瞳就夠美瞳的眼睛貼在辛諾臉上,鼓起臉。
兩人在鏡子裡你看我我看你,非常僵持。
“去玩兒。”辛諾故意抬起手,擺擺手指。
跟逗弄小狗似的。
徐鶴然眯了下眼睛,眼底閃過一絲壞笑,她抬起手,快準狠的在辛諾臉上捏了下,捏完就跑。
“嘻~”
“嘶……”辛諾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她皮膚白,被徐鶴然捏過的地方泛出淡粉,辛諾揉了下臉,低聲道:“膽子大了。”
正在調粉底液的化妝師聞言,笑著跟她說:“沒想到現在你們關係這麼好。”
她可是見過徐鶴然以前怎麼對辛諾的,真是世道變得快,仇人成朋友。
辛諾眼底笑意淡了些,語氣禮貌,“嗯,我也沒想到,大概,就是緣分吧。”
徐鶴然是最先換完衣服化完妝的,她無所事事,在化妝間裡晃來晃去,招惹這個欺負那個,最後被驅趕到凳子上看衣服。
“哼。”徐公主抱著手臂,悄咪咪瞪人。攝影師趁機過來拍她,徐鶴然立馬豎起手,擋在鏡頭前,“我看到風華的姐姐了,風華姐姐來幫風華化妝,她可真好看,氣質絕了!”
徐鶴然豎起大拇指,重重點讚,趁機夾帶私貨,“跳古典舞的女孩都是大美女!”
她問攝影師:“是不是?”
攝影師就笑,徐鶴然立馬伸手把鏡頭按得一點一點,鏡頭被迫同意。
“有眼光。”
攝影快被她笑死了,這時屏風後傳來響亮的尖叫聲,徐鶴然坐的凳子靠著屏風,被嚇得一哆嗦。
“我自己的妝!讓我自己來!”哈雅半個身子被她的化妝師拉出屏風,手臂不屈地抓著屏風,打死不露出腦袋。
徐鶴然立馬站起身,“不行!你想得美!”
她飛奔過去幫化妝師拽人。
哈雅被迫從屏風後拔出來,她捂著臉,被按到椅子裡時還在裝哭。他們隊伍裡的不著急化妝的人紛紛靠過來,扒著她的凳子。
“你被捕了,快把手放下!”徐鶴然拿起化妝刷在她手背劃來劃去。
還有人撓哈雅的胳肢窩。
“啊——你們這群壞蛋!”哈雅不住慘叫。簡悅音無奈地跟化妝師道歉,然後喊道,“彆叫了,人家還以為我們躲在屋裡殺人呢!”
“這就是謀殺!”
哈雅“嗚嗚嗚”的哭著,兩隻手臂被按下來,當即,三個腦袋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