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卡維應答著,努力使自己不再注意身後,跟著維婭娜就要走。
“等等。”
他剛應答完維婭娜,突然傳來艾爾海森的聲音。
“卡維。”
低沉的呼喚。
他想裝作沒聽見,艾爾海森卻已經跟著走向前,靠近他們。
隨著艾爾海森一並靠近的,還有他身上信息素的氣息,卡維強忍住想要大口呼吸的衝動,垂頭不願看來人。
他實在羞澀,旁邊兩個人,一個和他一樣是當事人,另一則是……事件的目擊者。
艾爾海森已經在他們麵前站定,牽住他的手,輕聲道:“我們回去好不好?回去吃東西……我已經做好了飯菜。”
不知道該說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卡維不著痕跡地逃開對方的動作,拒絕道:“我……已經和大家有約了,你,先回去吧。”
“然後好好吃飯……”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艾爾海森“嘖”了一聲,隨後手捂在腦袋上,臉上露出愧惱的神情。
他這次……真的太衝動了。
完全是預料之外的反應,他已經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來克製,在教令院時就反複告訴自己無論如何要忍住,儘管異樣的情緒一直在,還是儘可能地一再壓抑。
可是,當他下午下班回到家發現人又不在時,理智的弦幾乎瞬間崩斷——他果然還是避無可避地走到了這麼一步。
早上將醒之時,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卡維”纖細白淨的手指從他的額頭初始,一點一點緩慢而輕柔地一路描摹到他的眉眼、鼻梁、嘴唇……
他不禁被這樣小意的動作攪醒。
而見到他醒來,“卡維”突然眉眼彎彎地朝他輕聲一笑,好不活潑溫柔。
他不由得想起,學生時代,卡維也是經常在他身邊言笑晏晏。可是後來越長大,這種時刻便少了——他好像被一種難以形容的哀愁圍繞。
他們曾一起研究課題,原本是他們兩個的主意,後來卻陸陸續續加進來很多人。卡維和他來打商量,說有些學弟學妹不能順利單獨完成研究,不如讓他們一起,人多力量大,這樣既能解決研究問題又能幫助到彆人。
對此,他並沒有多加乾涉。
隻是,隨著人員不斷增加,問題也在凸顯。首先是課題——“以古建築與古代符文及語言學為主題的研究”本身的限製。
他和卡維作為課題的設置者,並不覺得有什麼,但他們一個有“妙論派之光”的稱號,一個是天才式的知論派學生,可對於普通的學生而言,這個課題還是太有難度,陸陸續續又不斷有人退出,到後麵,課題研究者還是隻剩下他們兩個。
不,具體應該說,隻剩他一個了。相處的這些年,他早就發現,卡維總是習慣性地將他人的問題背負在自己身上,對太多事物抱有過度關懷心,難以做到課題分離。
觀念上的分歧和矛盾積累到頂峰,而後徹底爆發,最終導致他們之間決裂。
再後來,作為他們這一項課題研究成果的獎勵,教令院分給他們一套房產。是給他和卡維的,也分彆通知了他和卡維,但最後真正到場的,隻有他一個……
念及此,一陣突如其來的驚慌頓時攫住了他的心房,於是坐起身,無比用力地,將這個就在他麵前,正對著他展顏微笑的“卡維”緊緊擁抱進懷中。
徹底決裂那天卡維一句話沒說就走了,屬於他的那份課題研究報告也被撕碎扔在垃圾桶裡。
曾經,他一直以為自己在卡維心中是很重要的存在,可是一彆經年,他在一直走著自己的路,同時也始終關注著他的消息。
他知道卡維一向將理想看得十分重要,所以在得知他在建築方麵取得成就時,打心底裡為他高興……偷偷為他高興——因為無法當麵對他說“祝賀你”。
獲得教令院贈予的房產的那一天,他滿心期待,覺得他一定會來,可是後麵他得到卡維來的信件,他說他有房產,自願放棄這套住宅1/2的所有權。
從此,他們算是徹底斷了聯係,此後兩年間,卡維再沒和他通訊過一次。
想到這裡,他的眼角變得有些潮濕,身體也開始不住地有些微微發抖——也許,比起理想,他在卡維心裡,根本什麼都不是。
夢中“卡維”發現他變成這樣,突然掙脫他的懷抱,雙手捧住他的臉頰,滿臉焦急地看著他,問他:“你怎麼了艾爾海森?”
邊問他,見他難以抑製住情緒,“卡維”溫柔地與他額頭相抵。
他的眼眶尚且濕/潤,同時,被對方這樣的行為,弄得有些懵。
然而,就在這時,“卡維”突然吻住他,無比輕柔地吮吻著他的嘴唇。
他先是震驚了一會兒,一個月前,發熱期臨近結束,他們又一次溫存結束後。卡維雙臂環抱住他的脖子,與他額頭相抵,也是這樣,明明還在迷糊中,卻黏黏糊糊地要吻他。
隻是細致地吮吻並不能解除被撩動的燥熱,他隨即反客為主,動作之熱切,直將人吻到喘不過氣。
夢境太美好,他都快忘了自己身處虛幻中,以為所經曆的一切都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