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早起無事照例想打個盹的趙拾夏便收到了消息。
什麼玩意?
攝政王要吃她做的飯???
……是她沒睡醒還是攝政王沒睡醒?她可是個做點心的,做什麼飯啊!
大約是麵上的表情太過驚異,隻見那位傳話的張公公笑道:“姑娘不必驚訝,這可的的確確是殿下的吩咐,殿下還說了,叫你做什麼都好。你受累,殿下還等著呢。”
說著便走了。
趙拾夏:“……”
竟然是真的要她做飯。
還“什麼都好”???
這大清早的攝政王是中了什麼邪???
然而不管攝政王是中了什麼邪,默默吐血幾秒後,她還是去了膳房。
……保命要緊。
踏進膳房,隻見各種新鮮食材一應俱全,蔬菜葷食,山珍海味應有儘有。
當然了,她本也不會做什麼精致大菜,既然攝政王叫做什麼都好,那她隻能自由發揮了,提了兩根新鮮的豬棒骨砍塊焯水,酸白菜洗淨切絲,一起放到大鍋裡燉就好了,期間烹入各種調料,柴火燒的越旺,大骨頭燉的越香。
那邊燉著菜,她再抽空和麵烙上幾張蔥油餅,又拌了兩個涼菜,等到酸菜大骨頭出鍋,就裝盤齊活了。
善良的張大娘在旁替她擔心:“夏啊,這些給殿下吃,能成嗎?”
趙拾夏兩手一攤:“殿下說什麼都成,這可是我最拿手的了。”
畢竟從前鏢局裡吃的就是這些,她給她娘打下手,也隻學到了這些。
再說,她是點心師傅,又不是廚子,如果攝政王真嫌棄這些菜,要治她的罪,她跑路就是了。
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她已經儘力做了能做的,其他的聽天由命吧。
等熱乎乎的飯菜送到前院,打開食盒,眾人都是一愣。
擺膳的小順子不可置信的看向張福:“師父,這這這……這是給殿下吃的?”
這不就是他們平常吃的大鍋菜嗎?
張福心裡其實也有點沒底,但誰叫殿下方才就是那麼說的呢,隻能硬著頭皮道:“擺吧,我去請殿下。”
小順子隻能應是,將東西一一拿出放在桌上,儘力擺的好看些。
沒過多久,便見蕭衍來到了桌前。
第一眼,他隻見飯桌上擺了兩個碟子,一個筐,及一個盆。
盆裡的是燉菜,筐裡是並不怎麼圓的蔥油餅,以及一碟拌鬆花皮蛋,一碟黑忽忽的芥菜絲。
“……”
這場景,的確與從前很不同。
但更不同的是,他才一走近,鼻尖就已經湧進了氣味。
是食物的氣味,是油脂與葷食的氣息,還有一股清晰的酸香。
他已經多久沒有聞到這樣的味道了……
暫且壓下心間微瀾,他入座,示意小順子布菜。
小順子滿心忐忑的先給他舀了一碗酸菜燉大骨。
……主要也實在沒什麼菜,總不能叫王爺直接吃鹹菜吧。
蕭衍拿起調羹,先嘗了一口湯。
立時有一股酸香布滿口腔,其中滿浸著豬骨的葷香,回蕩在唇齒之間。
這味道,與先前的點心又不同,這是餐食的滋味,讓人有食欲的滋味。
他努力不讓表情露出異樣,擱下調羹,又嘗了一片肉。
那是從大骨上剔下的肉,軟爛而富有膠質,每嚼一下,都叫人滿足。
他又吃了一口酸菜,綿軟中還帶著些許爽脆的口感,又吸足了肉香,簡直比肉還要好吃。
忍不住再喝兩口湯,叫人愈發開胃。
他又將目光投向一旁的蔥油餅。
那餅泛著金黃的色澤,間中夾雜點點蔥綠,香味早已占據了鼻尖。
小順子察言觀色,忙夾起一塊餅放在他的碟中。
他便試著送入口中,才咬下去,立時感受到了表皮的酥脆,內裡卻又是軟的,帶著熱乎乎的蔥油的香味。叫他一連吃了兩塊都停不了口。
眼見這般情景,原本小心翼翼的張福大受鼓舞,忙給小順子使眼色,示意繼續加菜。
小順子也趕緊又給他舀了碗酸菜豬骨湯,夾了兩塊鬆花蛋,一筷子芥菜絲。
蕭衍又喝了幾口湯,轉而嘗試小菜。
那鬆花蛋看起來平平無奇,蘸著醋吃,居然有種叫人欲罷不能的鮮美。芥菜絲單吃有些鹹,但就著蔥油餅卻正合適。
不知不覺間,他便又吃了一張餅,兩碗湯。
若非宮中來了消息,他怕是還要再吃。
一旁侍膳的眾人都難掩目中驚異。
——多久了,還是頭回見殿下吃這麼多……
殿下的胃口終於好了!!!
吃飽喝足,蕭衍起身去寢殿更衣,身後,小順子激動的看向張福,悄聲道:“師父,原來殿下喜歡吃這樣的……
張福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什麼這樣那樣,殿下喜歡的會不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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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慈安宮很是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