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的父親是怎麼對生我養我的母親。我母親不肯減肥，他就把我母親關起來，不給我看望，不給她飯吃，活活把她餓死，然後把她做成了標本。”

吳老越說越激動，即使過了這麼多年，語氣裡依舊帶著毀滅一切的憤怒：“你以為他覺得瘦成皮包骨的女人是一種美嗎。不，他隻是想折磨人，想讓女人不斷減肥，折磨自己，從中得到快感，讓對方用卑微的態度討好並誠服自己的快感。

包養情婦，玩弄少女，看到一堆女人為了得到自己的歡心，瘦成人乾，每天吃不抱，還要忍受肚子餓的折磨，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那時候他覺得自己就是天就是地，是世間最尊貴的存在。

可是啊，身為他的法定配偶居然敢反抗他，拒絕減肥，這怎麼行呢，他的世界他的規則就是讓女人都臣服於他。

他餓死自己的配偶，做成標本每日欣賞，對著標本說‘這就是你不願聽我話的代價’。”

看到吳老的眼神望過來，冬晉不寒而栗，仿佛那句“這就是你不願聽我話的代價”是吳老對他說似的。

他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表情應對精神有些失常的吳老，也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話語來安慰對方，讓對方節哀。

他安靜地不說話。

如果在現實世界裡聽到這樣的故事，他一定被嚇到，還會說上一句“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人”，但他知道這是一本書裡的世界，導致他有一種旁觀者的心態，仿佛在聽一個遙遠的不真實的故事。

讓他不寒而栗的是吳老的眼神，而不是這個故事本身。

吳老破有深意地看著冬晉幾秒，然後突然哈哈大笑，仿佛剛才這麼陰暗的故事，不是他所說一般。

吳老開始熱情地叫冬晉喝茶。

因為在項家，冬晉不用擔心被對方下藥，很配合地喝茶。

吳老開始對他大誇特誇：“馬賽克真是一表人才啊，不愧是經過暗廊沒被嚇到的人，聽我說了鬼故事也沒被嚇到，猶如定海神針。當年帝國若有你這等情緒穩定的高位男人，如今不至於女尊天下。”

“吳老過獎了。”冬晉乾巴巴地回道，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接話，隻管拋出問題：“若說女尊天下怕不至於吧。項總和您不都是位高權重的男人。”

“男人？”吳老乾笑兩聲，說得含糊其辭：“也許那天就不是了。”

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滄桑，望向了綠意盎然的窗外，“男人與女人經過漫長的歲月進化到現在，但發動戰爭的多為男人，顛公永遠比顛婆多。

女人天生能孕育生命，本該受到尊重，卻在千年的歲月裡被男人剝削、壓迫、掠奪，處於劣勢卻能堅韌地活下去。

而男人從母胎裡出生，為什麼隻尊重自己的母親，從小到老都喜歡與同性一起高高在上地俯視女人打壓女人呢？

因為啊，他們自卑。

他們骨子裡的自卑性，讓他們必須通過打壓女人來獲取自信。

若換位生存，被打壓的他們，很多男人會崩潰。

而女人哪怕被打壓依舊能忍受能生存。

他們一輩子依賴女人卻一輩子打壓除母親以外的女人，不然他們會害怕，怕女人那天騎到頭上，害怕得不到後代的尊重，害怕沒人給他們安頓晚年。

本質上是一種資源的掠奪，他們把屬於女人孕育生命的偉大掠奪過來。

這就是男人，骨子裡帶著癲狂的基因、無法孕育生命的自卑，沒有穩定的持續的情緒，卻懂得通過壓迫女人，走向頂峰。

女人才是天生的管理者。

一旦女人不被打壓，不被生育拖累，擁有穩定情緒的她們更適合管理國家。”

吳老說完這些話沉默了下來。

冬晉沒有接話，對於吳老的觀點，很難評價。

吳老身為男人，卻在言語裡貶低男人，何嘗不是一種變態的心裡。

過了好一會兒，冬晉見吳老依舊沉默，氣氛有些尷尬，忍不住說：“今日受教了，若沒什麼事，晚輩先退下了。”

“誰說沒有事的。”吳老把看向窗外的視線收回來，看向冬晉說：“我說了這麼多，不過是讓你明白這個社會的真相，讓你明白呆在這裡是沒有前途的。”

“額，難道吳老是想讓我離開項家？”冬晉實在是不知道吳老乾嘛要繞一大圈才說到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