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花獻佛 這是空間?(1 / 2)

十四這日,天空織滿綿密黑沉的烏雲,正午時分,果然落起綿綿細雨,足足下了兩個時辰。雨絲消弭後,空中蕩漾著清新的草木香氣,沁人心脾。樹木中透著新綠,花骨朵含苞待放,一切都顯得春意盎然,生機勃勃。

代純邀周寧萱一同前去湘閣做客,但卻被其一再婉拒。她在房裡躊躇了一會,翻出了個祥雲圖樣的黑木匣子。

正要出門時,意外發現於婧然竟走向周寧萱,怕於婧然說話難聽,刺激到周寧萱,剛要上前阻止,就陡然見,二人在床幃處語笑嫣然,一副相談和樂的畫麵。

代純霎時眉間緊蹙,雙拳緊握,用看負心漢的目光快速射向周寧萱,但隨即,她收回視線和惱怒的神情,換上平日裡單純知樂的模樣,轉身乾脆地走了。

代純到湘閣時,蘇柔正在收拾衣物。終選已經定在十五日。終選過後,秀女無論是中選還是落選都會離宮回到家中,落選秀女可以開始張羅親事,中選秀女在家候旨,度過最後的與家人相聚的日子。

一入宮門深似海。待到貴女們再次進宮,便正式為妃,一輩子將不能再見到家人。除非隆寵在身,妃嬪可央得聖上恩旨,賜予妃嬪家眷進宮相聚的機會。

湘閣內裡構造和閱香院大致相同,不過分了東邊和西邊廂房,兩處中間還隔了桃花景致,就像蘇柔一個人住了獨院。院裡的物件兒都是簇新的,鋪置的十分精細。還有一個侍女專門侍候,不像家世低微的代純等人,五人同住在閱香苑裡,隻兩兩做了隔間,五人隻有兩位侍女候著,大多時候要自己動手做事。

“也不知今後還能否見到姐姐。”代純摒去心中雜念,語氣落寞。

蘇柔微微一笑:“自然是能,將來我們在宮中也許日日可見。從來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代純妹妹到時候有了新的姐妹,恐怕會嫌棄我這舊人呢。”

代純被逗得一笑,但又聯想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和於婧然關係親密起來的周寧萱,笑容漸漸消失,勉強維持開心的樣子,推了推擺在茶幾上的黑色木匣:

“前幾日來找姐姐頑,見到姐姐案幾上的畫作,其中有一副畫著桃花紋飾的手串,想必姐姐定是喜歡這個花樣的手串,前日翻看行李時,意外翻到這珠串,與姐姐畫上的十分相似,我便想著將她送於姐姐,以全你我在宮中這幾日的姐妹之情。”

蘇柔聽到代純的話,微微詫異,默默打開桌上的黑色匣子,匣子裡麵正躺著一粉色桃花紋飾的珍珠手串,一粒粒飽滿的珍珠在陽光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珠麵上的桃花紋路仿佛是真的花蕊鑲嵌其中,花蕊由暗粉金絲造就,仿佛湧動著什麼,華光流轉。

蘇柔用指尖觸摸這瑩瑩白光。猛地想到——

這是蘇姚的空間手串??

蘇柔暗暗試探:“代純妹妹,這金絲珍珠看著精致,質地極好。也不知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這原本是我母親的。我母親家是家境極好,這應該是我母親的嫁妝。姐姐也知道,我……我母親早逝,這珍珠手串是母親生前送我的最後一件物品。”代純一副懷念過往的神情,說到最後,帶著微弱的哭音,哽咽著勉強說完話。

“純兒與柔姐姐一見如故,柔姐姐溫婉善良,孟秀女那事也是柔姐姐大方,竟然不去追究。純兒更是佩服你的敦厚品行。李自言李大家不是有句小詩:桃花流水處,知己相密時。這手串上桃蕊芬芳,暗合此意,我想和姐姐做一輩子知交好友。還望姐姐不嫌棄。”

代純聲線本就偏稚嫩,她故意壓細自己的聲線,說話就像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遇到了最好的朋友,使人回憶起兒時最真摯的情感。

而她話裡談到的孟令春那事,是蘇柔在聽說蘇姚二人永夏亭爭執一事後,請了秋音姑姑,在一眾秀女麵前為孟令春作保,受害人為施害人作證辯清,聞所未聞。正因如此,眾人都歇了心思,不再討論此事。更何況,一旁嚴厲的秋音司侍當著眾人,麵無表情地念了一遍宮中關於流言的宮規。秀女們個個你看看為我看看你,都變得異常乖巧。

從那以後,算是肅清流言了。隻不過,流言蜚語哪能真正止得住。眾秀女不再談起孟令春,但對於蘇柔的談話多了起來,諸如“你瞧那蘇柔秀女多寬容大方”之類的正麵印象居多。而代純說的“溫婉善良、敦厚”之言根源也在此。

蘇柔見代純這麼說,表情上作出安慰又欣喜的模樣。心中卻想,代純的性子前世就知道,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哪家勢力大她便想法設法攀附哪家。今日將這禮送了也是小小地表示交好投誠之意。不管這手串她是怎麼得來的,這東西能夠帶來的好處大大抵消她本身的禍害程度。

不管怎樣,得找個機會,試一試手串是否是蘇姚的空間。

如若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