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哥哥們!”東子從家裡跑了過來,給他們看他新寫的字。
兩張紅油紙上分彆寫著:
祝,楊一北長命百歲。
祝,謝星塘喜樂無憂。
和楊一北在一起的日子好像過的很快,春天到了,謝星塘覺得這裡兩側開滿鮮花,路上充滿生機。
這天,謝星塘在家裡逗狗玩,一個身影站在他麵前,擋住了他的光。
“哥?”謝星塘慢慢站起,眼底滿是驚訝。他哥為什麼會來這裡?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又或者他們之間是兄弟。謝星池主動解釋說:“怎麼,我來看看你不行嗎?”
“行,”謝星塘低著頭,要多毛出去找小朋友玩。
說是來看他,但自始至終謝星池沒有說一句關心他的話,而是打量起這個南雜店,就像領導視察工作。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神冰冷的。
“我怎麼不知道你會做包子了?”謝星池隨手拿起一個熱乎乎白軟的包子,咬了一口蔬菜餡的,“味道還不錯。”
“不是我做的,朋友…做的。”謝星塘走過去把包子放進冰箱,他和多毛還沒吃呢。
“女朋友?”
謝星塘搖頭。
“男朋友?”
“不是,普通朋友……”
一小會兒的猶豫讓謝星池察覺到了什麼,他笑了笑丟了包子拍拍手說:“哥走了,下次在來看你。”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謝星塘總感覺心裡不舒服,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偏偏楊一北又不在,他出去帶團了。
下午,謝星塘接到了一通電話,是他媽媽的。
傍晚的風景還是那麼美,晚霞依舊燦爛,整個天空都是粉色的。
轟隆隆!火車開過的聲音震耳欲聾。
謝星塘雙眼死寂,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這裡。手裡握著的是碎碗片,即使手心已經被割破,鮮血滴紅綠草,他還是感覺不到疼。
趁著四肢還沒有麻木痙攣,他想了結自己的生命。
他好久沒有發病了,但這次卻是如此的嚴重。兜裡的手機一直在振動,即使大腦一片空白他還是看清了屏幕上的三個字。
“楊一北”一個刻在他骨骼上的名字。
他本來想接的,但耳邊卻傳來他媽媽今天下午說的話:
“你哥說你在和一個男生談戀愛是真的嗎?!”
“你是瘋了嗎?我應該把你關進精神病院!而不是讓你出去亂搞!!”
“那個什麼抑鬱症我已經覺得很離譜了!結果你還同性戀!真讓人覺得惡心反胃!”
“你是在給你媽我演戲麼?我算是想明白了,你隻能給我帶來痛苦,我不該把你生下來的……”
“嘟嘟嘟…………”
家人的指責和不理解壓的他快喘不過氣來了,腦子裡一片混沌。一時間想不起所有美好的事,生活除了灰暗還是灰暗。
一閉眼就是媽媽拿著成績單指責他,哥哥坐在沙發上笑話他,爸爸就像看不到他,他隻是一個蜷縮在角落裡的小醜。
想到這,謝星塘突然哭了起來,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他被世界上最親的人拋棄了。
火車鐵軌旁沒有柵欄,人可以從中間穿行而過。
鐵軌上還有太陽殘留的餘溫,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近,謝星塘閉上眼睛躺在軌道上,手腳已經開始麻木了,手指伸不直。
“轟隆隆——”
綠皮火車慢慢開過來。
手機還在振動,不停的振動。是誰?是誰一直在打電話?
“謝星塘,我想要你活著。”
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句話。
“你要是喜歡,以後我每年仲夏都陪你來。”
熬過春天就是夏天了。
眼淚沒入鬢角,心臟止不住地疼。
在火車開過來的那一刻,謝星塘拖著麻木的身體跑出了鐵軌。
火車從麵前開過,像風,像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