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那就殺了我吧(1 / 2)

強烈的光線照進鬆田陣平的眼睛裡,巨大的光暈籠罩在他的眼前,突如其來的刺激讓他眼睛一顫,在差點飆出眼淚之前,那隻手終於放過了他。

微涼的觸感從眼前消失,鬆田陣平剛鬆了口氣,那人的手指又落到了他的另一隻眼睛上。

“還有這邊,不要亂動。”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到底為什麼要檢查麻藥??!!!”

剛剛來的所有醫生和護士都說他恢複得不錯啊!!!

還說他根本不像是從摩天輪上摔下來的,這嚴重程度也就跟兩三米陽台上掉下來差不多呢。

眼前殘留的光暈讓鬆田陣平的視線模糊一片,他費力地望向前方,也隻看到了俯身在自己麵前的高挑身影,帶著冷漠和不近人情的氣息。

“你現在感覺很好?”那隻手終於停了下來,強烈的光線離開了鬆田陣平的視線,鬆田陣平眨了眨濕潤的眼睛,視線逐漸清晰,就對上了那人微涼的目光,“你把我當成嫌疑人了吧?”

鬆田陣平還沒說話,那人就直起身,拿起了搭在護理床邊緣的手套。

似乎是怕鬆田陣平亂動,戴著手套容易傷到他的眼睛,對方才把手套摘下來的。

檢查完了之後,他又想把手套戴上,對上鬆田陣平的目光,語氣了然中帶著些許涼意。

“麻藥對腦部神經有刺激作用,手術結束之後,很多病人都會產生幻覺。”

那人說著頓了頓,視線落到鬆田陣平的身上時候,忽然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味道,“尤其是,你們這些警察。”

“躺在病床上都還想著抓犯人,你們可真夠敬業的。”

泛著紫色的眼眸落到鬆田陣平的身上,不知為何,鬆田陣平一陣頭皮發麻。

仿佛忽然被拉到陽光底下暴曬,鬆田陣平神色僵硬。

“你的意思是說……都是我的幻覺?”

那些深不見底的黑暗,還有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意,都是麻藥帶來的幻覺?

那人默默望著他。

他像是被自己嗆到似的,猛地咳了一聲,“我……那個……醫、醫生?”

也不是沒見過其他警察受傷被送到醫院裡,想起他們打了麻藥之後做出的種種丟臉事跡,再看看一身白大褂,筆直地站在自己麵前的年輕醫生,鬆田陣平突然有種想要把頭往後一仰,就這麼睡過去的衝動。

臉上的溫度漸漸升高,鬆田陣平不由得把視線往旁邊移了移。

“麻藥效果一般會在六個小時左右消退,”醫生看了一眼上方掛著的點滴,“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起來就沒事了。”

“謝、謝謝!”鬆田陣平飛快地說。

他的視線仍然在另一側遊移,眼角餘光撇到對方似乎打算離開,他在心裡又是緊張又是忍不住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掃到前方的一樣東西,他的視線忽然一凝。

那是一張賀卡,就貼在距離他不遠的櫃子上,上麵有不少熟悉的簽名,還有一些祝他早日康複之類的詞語,角落還畫了一個小太陽,像是專門用來鼓勵他的。

他的視線落在那個小太陽上,像是被刺到了一樣,微微閉了閉眼睛。

“喂。”

他叫住準備離開的醫生。

對方停下腳步,有些疑惑地望著他。

他說:“你不會對其他人動手的,對吧?”

對方就是來殺他的,如此明確的殺意,又怎麼可能是幻覺。

如果是幻覺,他又為什麼會看到景光留下來的提示?

他眼神望著麵前的醫生,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怒,語氣出乎意料的冷靜和犀利。

“你和放炸彈的那個混蛋不是一夥的。”

和眼前這個人相比,放炸彈的那家夥頂多隻是藏在陰溝裡的老鼠,隻會躲在暗處算計彆人,稍微鬨出點動靜就沾沾自喜。

要是那個人的話,恐怕自己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就會瑟瑟發抖了吧?

怎麼可能這麼冷靜,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他對鎮痛藥的抵觸。

所以才說,鎮痛藥還是要繼續打這種話啊。

鬆田陣平眼神一瞬不瞬地望著他:“你到底是誰?”

今鶴永夜停了下來。

算上安室透的那次,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人拆穿了。

鬆田陣平的語氣比安室透更篤定,也更讓今鶴永夜疑惑,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自己似乎沒有留下什麼破綻吧?

今鶴永夜望著鬆田陣平,他的眼神依舊算得上真誠,眼裡也沒什麼敵意,他不由得說:“你這都是……”

“不是幻覺,”鬆田陣平打斷他,“你騙不了我。”

今鶴永夜微微眯起眼睛,視線掃過他的臉,望向了櫃子那邊。

鬆田陣平的態度忽然轉變,似乎就是從那裡開始的。

注意到他的眼神,鬆田陣平忽然放鬆了身體,他原本微微抬著頭,哪怕四肢都被固定住了,依舊能看得出很緊繃,現在這樣往後一躺,卻忽然多了種無賴般的感覺。

“你不是想殺我嗎?”他說,“來啊。”

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這人在手術台上救他,又很想殺他,實在是複雜得很,萬一真的忍不住動手了,那他豈不是真的要死?

他現在動都動不了,就這麼死掉了很冤的!!

他現在喊人的話,那些護士能聽到嗎??

鬆田陣平看似鎮定,實則心裡慌得不行。

今鶴永夜瞥了他一眼,忽然走了回去,看到鬆田陣平瞳孔猛地縮小,他露在口罩外麵的眼睛彎了彎。

這還是見麵以來鬆田陣平看到他的第一個笑容,然而就在那一刹那,鬆田陣平心中的警報猛地拉響。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襲上心頭,鬆田陣平張開嘴,還未來得及喊出聲,那人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用的還是戴著手套的那隻手,手套是一次性橡膠手套,被捂住之後,一點氣息也無法泄露出來。

鬆田陣平眼睛驀地瞪大。

今鶴永夜俯身到他耳邊低聲說:“得謝謝你的好同期。”

不一會兒,一個護士路過,看到他站直身體,動了動手指把鬆田陣平的臉側到另一邊。

對上護士有些疑惑的視線,今鶴永夜說:“我想問一下他的手怎麼樣,不過他好像睡著了。”

“鎮痛藥的副作用吧,”護士見怪不怪地說,又提醒他,“床邊有他的檢查結果,你可以看一下。”

“好。”今鶴永夜微微點頭,護士離開後,他看了一眼鬆田陣平,對方臉上些微泛紅的壓痕已經慢慢消退,沒有人能分辨得出他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暈了過去。

今鶴永夜沒有去看他的檢查結果,就100%的偏差值來說,他的身體好得不能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