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華生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問他問題,頓了一下,才說道:“請問這裡是221B嗎?”
“是的。”我回應著。
“你是這裡的租客嗎?“華生猶豫地說道,“我是聽說這裡可以合租一間屋子,才過來看的。如果已經選定了租客的話,那我就不再浪費彼此的時間。”
他沒有帶任何行李,說明現在隻是來看房的。這和電視劇以及小說是一致的。而區彆在於神夏劇場裡麵,是夏洛克帶著華生來到公寓。原著是華生自己根據地址來到公寓門前。我希望我這不合時宜的出現,不會成為華生居住在這裡的阻礙。
“二樓還有一間房間在招租,會和另一名房客共用一間起居室和廚房。我是和房東赫德森太太住在一樓。”我跟他解釋道,“非常歡迎新的租客,請進吧。”
華生連忙道:“不不不!我並沒有完全做好決定。”
我腦袋裡麵有些疑惑。
我記得《血字的研究》裡麵,華生第一章就說夏洛克這人有趣了。我指的是小說裡麵的劇情。當然,在神夏劇情裡麵,華生也對這個屋子很感興趣。
不過華生對我的邀請也不置可否,見我打開大門,他也跟著走了進去。
門關上去後,光線收縮,連開著的窗戶都有一層紗簾擋著,公寓顯得不太明亮。不過,上二樓的半截樓梯倒是被陽光燦爛的,說明樓上的起居室窗戶迎光,整個二樓光線充足而明耀的。
“我其實是學醫的。”華生人好心熱,還是主動拉起話題,“現在回倫敦不久,在想著找份診所的工作。”
我也跟著介紹道:“我現在還是等開學的學生……”
我還沒有說完,華生就打斷我的話,說道:“你是來倫敦的留學生吧?”
我對他的話並不表示任何驚訝,可我還是明知故問道:“很明顯嗎?”
“抱歉,有些失禮。”華生赧然地笑道,“因為你亞裔麵孔,又是美式發音,很難不讓人這麼想。”
“那我還是最好改一下發音吧。”我頓了頓,自然地改成英式發音。
事實上,我更喜歡英式發音,不太喜歡卷舌。
華生又問道:“你在哪所大學讀呢?”
“倫敦大學。”
“這是我的母校。”華生露出懷念的神色,“我在接受軍醫訓練之前,在那裡讀的醫學博士。”
“那我們還是校友了。”
我十分高興。
這裡麵的高興有虛假成分,因為我早就知道我們是同一所學校。可真實的心情到底還是占了百分之七十,畢竟我和華生有共同話題了,這就意味著我們的關係有前進的空間。
華生也顯得非常高興,介紹道:“你應該去喝一下大學附近那家M咖啡館,玻璃櫃內的手工三明治,創意沙拉以及果醬司康餅,都很好吃。”
“那我得好好記下來才對。”
我笑了起來,順便不留痕跡地一直把華生往公寓裡麵帶。
老實說,這一舉動讓我有種自己是把人一步步哄進陷阱的罪惡感。
我繼續說道:“對了,以後都是室友了,那我簡單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大部分時候都不會在公寓裡,晚上十一點前就會睡覺,但我睡眠很深,不容易被人吵醒,所以你不用擔心會吵到我。此外,我不討厭煙草味,如果你有抽煙的習慣,也不用避諱我。”
華生謙遜地和我分享情況,“我因為神經受過刺激,也不喜歡吵鬨。”
我們這話落下來後,樓上的夏洛克正好走到樓梯轉角的上半截,探出身,看到我們的神色就像是認識我們很久似的,口吻平淡得像是在通知,說道:“兩位正好在談合租過程的注意事項,那麼上樓來看一眼室友協議,如何?”
“……”
原著裡麵有這一橋段嗎?
雖然原著裡麵的夏洛克會更彬彬有禮一些,與華生之間也問過一些喜惡,方便日後相處,但是我不記得有沒有哪個版本,還弄了室友協議。
我和華生對視一眼,都跟著夏洛克的腳步上樓了。
這是第一次來夏洛克和華生的起居室。兩人跟原著一樣分坐在兩邊的沙發上。雖然目前一個是坐在自己的專屬位置,另一個是隨便找了一個沙發坐而已,但我不想打擾這個畫麵,於是自動選擇坐在他們的對麵。
坐沒有兩三秒,我後知後覺,我這是坐在了委托人的位置上。
“……”
這種感覺很棒!
沉浸感很強!
室友協議很詳細很專業,從租金比例,公共區域分配,到費用分攤,留人住宿,生活作息,轉租等問題都列得清楚明白。這其中也包括安全問題,比如說若一方出現突發疾病,另一方要協助患者呼叫救護車以及聯係緊急聯係人。
這對於所有人都與親屬處在不能聯係、不想聯係和不會聯係的情況下,室友其實起到了互幫互助的重要作用。
還有——
「若是室友出現意外死亡或病故等離世情況,在無法通知親屬的情況下,同屋室友可代為處理有關的善後事宜。」
這句話是不是說,如果我死後,夏洛克會負責處理“我的屍體”?
人家明明可以仗著自己反社會人格以及無視政府法律的哥哥,采用非法手段,卻還想要走合理又合情的合約形式,是很嚴謹很用心了。
我看了看不顯山不露水的夏洛克,再看了看對無可挑剔的室友協議十分滿意的華生。
聰明人都這麼玩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