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雷斯垂德還在糾結沒有意義的事情,我說,“福爾摩斯先生說的。”
比起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留學生來說,夏洛克的話語更有權威。
果然,雷斯垂德仰頭恍然大悟。
“那他有說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我想了想,“換個角度入手。福爾摩斯先生不是讓你調查失物案嗎?”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雷斯垂德想不明白。
“也不能直接斷定兩件事毫無關係。你聽過混沌理論嗎?就是——”
雷斯垂德打斷我的科普,反問道:“反正就是要找羅德的意思,是嗎?”
見他逃避回答什麼是混沌理論,我就知道他不想聽概念性的內容。可是我已經很想和他解釋了。當下,我隻能抓抓手心,壓製自己的表達欲望。
雷斯垂德又問:“他和案子兩者之間有什麼聯係?”
“你可以問問那三個人。”我開口說道。
我看到雷斯垂德已經開始找名為羅德的案子。他邊找邊說道:“難道是他們搶的嗎?雖然項鏈是貴重金屬製作而成,但其實也不是特彆值錢,賣出去最多也就是三百多英鎊而已。我問他們是不是搶了羅德的項鏈?”
“你不能這麼問。”
“那我怎麼問?”雷斯垂德警官反問道,“不是這麼問嗎?”
雷斯垂德似乎不太擅長刑訊方麵的工作。
我想了想,說道:“你這樣會變成引導他們講你想得到的話。給的信息越少,他們越不知道該如何「正確」回答。”
雷斯垂德看向,似乎等我說更多。
“舉個例子,你拿著羅德的資料,隨便來個五十頁左右,裡麵全都是白紙都沒有關係,就是放在他們看得到的地方,暫時也不問他們羅德的事情,而是問救濟站的案發現場細節。最後才問他們,還記得半年前他們在倫敦酒吧的青年嗎?”
這個方法在FBI偵訊裡麵也提到過的,個人來說還是很有效,比起拍桌子讓對方怵於自己的身份開口,要更有效。
畢竟,不是所有的壞人都怕警察。
“然後呢?”雷斯垂德疑惑地說道,“不記得吧,否則以他們的行事方式,早就滅口了。他們也不至於到現在還讓羅德活著。”
“先不急著那麼說,也許會得到很有趣的回答呢?”
我話音剛落下來,雷斯垂德好奇地問我:“蘭尼,你以前從事過類似刑偵的工作嗎?你對這些好像很熟悉。之前在救濟站的屍骨前,你不僅不怕白骨,還也說過像法醫一樣的話。你知道得很多。”
被他那麼一說,我才發現我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些事情。
“我媽媽是法醫,我爸是警察,耳濡目染聽得多了,就知道了。”
“那他們一定是很厲害的專業人士。”
我因為這件事而愣了一會神,而後笑了起來。
雷斯垂德按著我說的方式,對著三人依次做了同一件事,然而,三人不僅都承認是自己做的,還提供了更多的案件細節來證明自己是窮凶極惡的人,完全有動機去謀害半年前的羅德。
至於項鏈他們各有各的說法,但大部分都說賣給黑市,現在要找也沒有了。
從審訊室離開後,雷斯垂德不敢置信,羅德這件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的失物案反倒逼出他們的實話來,甚至證明羅德一案與他們有關係。
“沒想到,收到了那麼多情報,”雷斯垂德驚訝地看向我,“看來現在的重頭戲確實在羅德身上了。我得親自去和羅德見一麵了。真的謝謝你給我這麼多建議。”
我笑道,之前不是我說過要幫他嗎?而且,還不需要專門聽福爾摩斯先生的安排,自己處理就好了。
“太謝謝你了,蘭尼。”
雷斯垂德急著要出警局了。
我則慢悠悠地走出蘇格蘭場,盤算之後案子結束,該怎麼處理開學的事情。
我還有兩個星期就得開學了。
我還在想著,餘光瞥到一輛黑車跟著我的腳步亦步亦趨。我才剛停下腳步,一個黑衣人從前排下車,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趁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把我拽進車子裡麵。
我身形維持不了平衡,整個頭直接撞在了似笑非笑的麥考夫·福爾摩斯身上。
“又見麵了,蘭尼先生。”
這聲音一落下,我的內心隻剩下一個聲音——
「歐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