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2 / 2)

於是我提出沿著垂直於原本直線前進的方向跑。

也就是說,不要急於直線跑進人群當中,因為這會很容易被追上。

這個非常好理解,跟做小學數學題是一樣的。

當兩者速度不同,且在同一方向前進時,兩者相遇隻是時間上的問題。而當我們在與對方保持距離的時候,垂直於原本方向,橫向逃跑時,我們可以人為地拉長追擊距離。

如亞裡士多德所言,當被追者領先於追擊者一段距離時,從極限數值理論出發,理想情況下,速度較慢的物體不會被速度較快的物體追上。即我們熟知的「芝諾的烏龜與阿基裡斯」。

自然地,在現實情況下,我們不能期待於這種逃跑方法可以實現數學上的無限時間序列。

不過,當人為增加距離的同時,同時也在增加逃跑的時間,這是毋庸置疑的。

逃跑雙方其實也是在博弈。

並不一定會總是保持雙方同向的情況,也會出現反向的問題。

這個時候,如果不是追趕者與被追者在同一方向,而剛好是相反方向時,這個時候則要采用垂直對稱的幾何思路,朝著兩者之間橫向對稱軸與空間極限的交彙點方向跑。

因為這個時候,追趕者和被追者的博弈結果是呈鏡像動作。

逃跑時,儘可能往交彙點跑,也是比較有效的。

當然,兩者運動是動態變化的,對稱軸也是在不斷地調整變化,交彙點也在變,可思路是一樣的。

這些話基本可以大聲拿出來討論。

因為數學結果是固定的,不用擔心被對方聽到,結果就發生變化。這跟玩信息不對稱的心理博弈是兩回事,就很方便。

我當時跟華生先生說的時候,他沒有太大的反應,我自然而然會認為這種逃跑策略並沒有特彆的。結果,看漫畫的時候,我才發現,華生對我的言論很吃驚,還因為能順利拉開距離而連連多看我幾眼。

不過我仍然覺得,我們當時能順利拉開距離,還是歸功於華生是受訓過的軍人,及時克服身心症,帶著我跑的速度跟飛一樣。

大概是因為華生在漫畫裡麵的反應,所以讀者就覺得我很厲害了。

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關鍵還是華生厲害。

我琢磨著,以後要及時地誇彆人的優點,才不會被人錯認為我是個厲害的人物。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亡羊補牢,在彈幕裡麵誇誇華生,然而底下大部分彈幕把我的話給遮過去了。

【有誰跟我一樣,直接把大佬說的話給自動屏蔽了】

【我眼睛居然讀完了,可我腦子完全沒在動】

【這種時候難道不是誇一句“牛逼”就解決了嗎!】

【夏洛克團隊三人VS莫裡亞蒂三人組合,感覺會很精彩呀!】

【所以說,為什麼不能直接跑啊?一定要90度折線跑?】

【我的理解是勾股定理吧,折線跑的話,壞人他們要跑的距離就是斜線距離,要比原本直線的距離長,是這樣嗎?但我不知道蘭尼說的烏龜。】

【那個是阿基裡斯悖論,起源於數學家大佬們巴門尼德和芝諾互相諷刺。】

【6】

【完全不懂跟我摳1】

【期待蘭尼與莫裡亞蒂打起來!】

【反正這人是來製衡莫裡亞蒂的,我懂了!】

“……”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不是這樣的!

因為彈幕的關係,我刷漫畫第一遍花了很多時間。

我第一遍刷主要劇情和所有人對我的反應,檢查我有沒有行差踏錯得離譜的情況,結果看下來,除了夏洛克和莫裡亞蒂之外,其他人對我的態度都還挺好的。

可能是因為這故事的主要角色是夏洛克。

我和麥考夫兩次相遇,還有我落水的後續事件,以及夏洛克當時在警局裡麵到底叫我什麼,都沒有在漫畫裡麵出現。

也許以後會以回憶殺的方式出現呢?

不確定。

漫畫裡麵還補充了喬森刺殺羅德的細節,屍體代替活人這一方法其實有很大的風險,然而夏洛克在案發時安排了一群嬉笑玩鬨的孩子——就是偷錢包的那群小MVP,刺激喬森高度緊張。怕事跡敗露,喬森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問題,有也因為當時的心情影響,暫時想不起來那手感有誤。

總的來說,看完漫畫之後,我覺得一切還不算特彆糟。

可能是因為華生覺得我聰明,我忍不住有些沾沾自喜,心情也跟著好了一些。

我這人很怪。

彆人當麵誇我的時候,我總覺得對方是在客套,很少直接放在心裡,可是我確實也是喜歡被誇,哪怕那其實明明微不足道。

二刷完漫畫後,手機時間剛好過了換日時。

現在已經第二天了。

我感覺有些口渴,便起身去小廚房倒一些水喝。

公寓的第一和第二樓都有小廚房,但大家都集中在二樓,也就是華生和夏洛克住的那層吃飯。

晚上洗漱結束後,我把我的水杯忘在二樓了。

我躡手躡腳爬樓梯找我的水杯時,看到二樓客廳還亮著光,尋思著是誰還沒睡,正準備推開門。

網絡翻譯器字正腔圓的「何學」就跟著冒出來。

聲音並不大,但在半夜很清楚。

跟學的人在念之前,順勢先喝了一口水,接著自信地讀。

“喝血。”

字音飽滿,讓人完全忘記了夏洛克曾有的優雅低沉,充滿魅力的英音。

我的手頓時停在半空,瞬間失去推門的勇氣。

這將是我來倫敦最印象深刻的夜晚了。

現在我終於懂了,取英文名字是為了更好地放過彼此。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做早餐時,正好碰上夏洛克的視線。先於他開口,我對他說道:“福爾摩斯先生,我仔細想想,我在倫敦,還是用英文名「蘭尼」會比較好。”

夏洛克非靜止畫麵地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而後平淡地說道:“這種事有必要和我講嗎?”說完之後,他坐在椅子上,從容地拿起一旁的報紙,像是骨子裡刻著驕傲而又矜持優雅的藍瞳大貓。

順便再來一句。

“蘭尼,給我一杯黑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