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等一會兒,阿姨反正你不給我加肉我就不………謝謝阿姨!”宋初一看著阿姨給他多加的一點肉沫,心裡滿足的要死。
十六七歲,雖然是一無所有的年紀,但也是最容易滿足的年紀。
“下次打飯彆來我窗口!”食堂阿姨在後麵伸著頭大喊。
吃完飯,薑來和宋初一在走廊上碰見薑果。
“中午好啊果子和同學。”宋初一永遠都很熱情,無論對誰。
薑果旁邊的同學愣了一下,雖是新生但也知道一些校內的傳言,他敢肯定剛才和他倆打招呼的一定是宋初一,因為他遠遠的在操場見過一麵。
“果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都不和我說話了。”宋初一委屈巴巴地說。
薑果抱著練習冊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
“什麼沒有,有好嗎!”旁邊的同學覺得這是一個報複回去的好機會,雖然他不知道薑果和宋初一是什麼關係。
“他被人給欺負了!”同學話音剛落就被薑果撞了一下。
宋初一一聽收了笑容:“什麼,是誰敢欺負我們聰明可愛又善良的薑果?!”
薑果搶先答道:“沒有,他胡說的,嘶——!”
不知何時薑來趁其不備在薑果手臂上捏了一下:“我還以為你不疼呢。”
薑來抓著薑果的手不讓他動,並把他的袖子擼上去。入目的是手臂上的大大小小的淤青,薑來的眸子一下子冷了下來。
宋初一瞅見後反應更加激烈,連忙揮手說:“哎我這暴脾氣,同學你說是誰乾的?”
“高興偉。”
宋初一:“還高興偉,老子等下就讓他變成傷心偉!”
薑來看了一會兒把衣袖拉下,對薑果說了一句:“上藥了嗎?”
“嗯,”薑果點頭,見兩人要走,薑果怕出事急忙說,“哥!我真沒事!”
同學將薑果拉住:“站住吧你,剛剛那是薑來吧,他是你哥啊?我說你們倆怎麼長挺像,我要是有這樣的哥哥我看誰還敢負我!”
薑果沒心思理這些,隻是擔心:“誰要你告訴他的,出點事怎麼辦!”
這就是薑果瞞著的原因,他不想讓薑來因為自己去和彆人打架。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同學莫名覺得很委屈。
薑果回到教室還是不放心,打電話給薑來卻是宋初一接的,他道:“放心吧果子,沒出什麼大事,就和他講了幾句道理話。就完了。”
雖然宋初一再三保證,可薑果還是不怎麼信。他倆在一起不捅點婁子來是不可能的。
此時的八班教室。
“哎喲,偉哥你這是怎麼了?咋負傷了呢?”王鬆掏出濕巾想為高興偉擦去臉上的血漬,卻被高興偉一把奪過並罵罵咧咧地說,“操他媽,真沒想到薑果竟然是薑來的弟弟!”
“什麼?偉哥你說薑來是那小子的哥?親哥?”潘朋道。
王鬆一下就理清了關係:“你傻啊,他倆都姓薑!當然是………等會兒,偉哥你該不會是………”
“沒錯,薑來和宋初一兩狗逼玩意兒!仗著人多欺負人少!”高興偉一臉憤怒,好像人多就能打贏一樣。
王鬆接道:“呸!真不是東西!不要臉!”
高興偉一拳砸在桌子上:“今個兒我咽不下這口氣,你們兩個晚上一起和我再去打一架。”
“沒問題,我倒真不怕他!誰不知道他是靠關係進一中來的,就這點我就瞧不起他!”王鬆答應的很是爽快,“你呢,朋子?”
“我……我啊?”潘朋其實不想去,但看到兩人期盼的眼神一咬牙答應了,“去,當然去,一定幫偉哥出了這口氣!”
幾個人打算約薑來和宋初一在那棟舊教學樓裡“決鬥”,主要是哪裡沒有攝像頭也沒有人。由王鬆送來約戰書,說誰不來誰是孫子。
約戰書隻送了一份,薑來懶的跑去四樓通知宋初一也懶得打字,雖然隻有一樓之距,薑來將約戰書揉成一坨丟進垃圾桶後便趴在桌上睡起了覺。
一個下午陶以都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薑來,最後一節晚自習下課前陶以忍不住問:“今天那個……”
陶以斟酌了一下用詞:“那個…沒頭發的找你什麼事?”
沒頭發的?
薑來想了一下王鬆的發型,就一光頭。
他隨口答道:“約我去鬥地主。”
鬥地主需要這麼正式?還送書信來?
雖然懷疑但陶以沒有再問,薑來也沒有再答。
晚自習過後薑來已經到了宿舍樓下,卻沒有進去。而是往反方向走去,要不是怕他們事後再去找薑果那個蠢東西的麻煩,他才不去見那幾個鐵憨憨。
走進舊教學樓時,薑來突然忘了高興偉約的是幾樓。隻得一樓一樓的找,從一樓第一間找到五樓最後一間,找到他們時薑來已經很煩了。
這時高興偉還來了一句:“怎麼,就你一個人,宋初一那慫貨不敢來了?!”
“我沒叫他,開始吧。”教室的沒有開燈,借著月光隱約可以看出少年精致的輪廓,略蹙的眉頭。
“切,你還挺拽。今天在廁所我栽了,那是因為你們有兩個人………”還沒等高興偉說完薑來就一拳打了上去。
四人就這樣開始了群架模式,教室裡都是廢舊桌椅,隨手就可以用來做近戰武器。混戰中王鬆的叫罵聲最大。
從舊教學樓出來,借著月光勉強能看清路。
老槐樹下站著一個人,月光瀉在樹葉上,裁出的光暈落在那人身上,樹下的人好似在淡淡發光。
“薑來,”陶以拉住薑來的手臂,薑來沒有抬頭隻是說,“放手。”
“去醫務室。”一中的校服有三種顏色,白、天藍、深藍,薑來校服上的血漬顯得格外的刺眼。
薑來掙脫陶以的手:“不去,讓開!”
“不讓!”
醫務室。
正在藥櫃找東西的陶以,道:“外套脫了。”
薑來很聽話地脫掉外套,露出裡麵的黑色短袖。
陶以看著薑來青紫的手臂和臉上的傷痕,心裡莫名有一種薑來被校園.暴.力了的心情。再一看薑來染血的雙手心裡一緊,眸色冷了下去。
“手攤開。”陶以的聲音隱忍又克製。
陶以眯眼仔細看了一下拿起鑷子:“有碎玻璃,”其實除了碎玻璃還有些尖細小木屑。
看著陶以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自己的模樣,薑來心裡莫名有一絲酸澀。
記得小時候他每次受傷,陶以也是這副表情。眼眶紅紅,拉著他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被揍了。
六年級那會兒薑來幫過陶以一次,秉承著好人做到底的原則,趁著宋初一給他媽媽送飯的半個小時,薑來都會把陶以送到安全的路口目送他回家。
這也隻維持了半個月,半個月後宋初一他媽媽工作又調換了。薑來就再也沒有去過明誠小學那段路口了。
小孩總是健忘的,隨著年齡的增長薑來快不記得有陶以這麼個人了,直到開學陶以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自己宿舍門口。
並且開口就丟了一個驚雷:“談戀愛嗎?”
一想到這個薑來又開始頭疼,早知道這人性取向是這樣,他當時肯定扭頭就走!
當初那個正義是非行不可嗎?
正想著,手心感受到一股暖風。陶以對著他受傷的手心輕輕吹了吹。
仔細想來,陶以除了有點煩外,倒也挺好的。
他爸都沒對他這麼好過,說起他爸也是一言難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