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磨磨蹭蹭的。”
對方聲音挺不耐煩的,走過去的時候能聞到一股很重的酒味。
楚葭蹲在邊上,往杯子裡倒酒。
“新來的?”
旁邊一個金發男生忽然開口,目光也直勾勾看過來,“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啊,妹妹?”
“怎麼,又看上了?”邊上有人開玩笑。
金發男生笑得有些浪蕩,視線也打量著落在楚葭身上,
“你工牌號多少?”
楚葭沒說話,倒完酒準備起身。
“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啊?”
金發男人忽然伸手一把拽住手臂,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夾雜著酒精味道竄進鼻尖。
楚葭皺眉,剛想甩開人。
對方力氣很大,又趁機湊過來,想看她的工牌。
楚葭下意識地抬手擋住自己的胸口位置。
邊上幾個人看熱鬨般的發出笑聲,沒有人打算阻止的意思。
“擋什麼啊,”男生緊緊扣著她的手臂,語氣調笑,“又沒上手,現在就擋是不是太早了點……”
“咦,你惡不惡心啊?”
“要不要給你們重新開個包廂啊?”
“好了,人家妹妹臉紅了呢,彆開玩笑了。”
旁邊的人三言兩語的開著玩笑,依舊沒有真正阻攔的意思。
楚葭感覺頭皮有些發麻,攥緊掌心,視線在旁邊可以夠到的東西裡掃視,思考怎麼快速讓自己脫身。
忽然間,身後有快而亂的腳步聲靠近,還有金屬拖拽在地板上劃拉出來的刺耳聲,好像有人快步走到了自己身後。
楚葭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還沒來得及反應,忽然間肩膀連帶著手臂被人一把拽起來拉進懷裡。
“聿哥……”
剛才拉住她手臂的金發男生有些怔然的開口,似乎沒搞明白怎麼回事。
楚葭已經猜到了身後的人是誰,然而還沒說話,她隻感覺自己又被人給拽到身後。
“哪隻手?”
頭頂的聲音冰冷,很陌生的口吻和語氣。
楚葭抬頭看著旁邊人的側臉。
薄聿側臉繃緊,下顎線淩厲,臉上沒有表情,神色和語氣都是近乎冷靜的冰冷,隻一隻手上拎著根高爾夫球杆,說話的時候正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打著地麵。
剛才的男生有些懵,又立刻明白過來點什麼,開口想解釋,
“聿哥,我剛才……”
“我問你哪隻手?”
薄聿聲音冰冷,握著球杆用力戳了戳對方的胸口,又順著胸口心臟位置慢慢移動到手臂上方,
“這隻?”
“聿哥……”男生聲音已經有些顫抖求饒的意思。
“這隻?”
旁邊剛才圍觀看熱鬨的人此刻都不敢說法,隻屏住呼吸,有些摸不清什麼情況。
“哪隻手?”
薄聿轉過頭,視線看著楚葭,口吻聽不出情緒,“他剛才哪隻手碰的你?”
男生也目光看過來,隱隱含著點求饒的意思。
楚葭視線跟男生對上,頓了下,平靜開口,“左手。”
薄聿靜默了會兒,點了下頭,沒說話,把高爾夫球杆放在一邊,鬆開手,慢條斯理解開表帶,將手表遞給楚葭,“拿著。”
他說完,重新拿起高爾夫球杆,走到旁邊的室內球場邊上,隨手選了一隻高爾夫球,揚手丟到金發男生旁邊。
白色小球慢騰騰滾落過去,剛好落在距離手邊幾公分位置。
薄聿拎著球杆走過來,將球杆放在掌心墊了墊,指了指男生的手臂,提醒道,“左手。”
“聿哥,我錯了,我剛才隻是……”
男生已經開始直接求饒。
薄聿神色平靜,置若罔聞,隻低眸看了眼邊上的白色高爾夫球,抬起手,揮動球杆。
“啊——”
男生慘叫一聲。
白色高爾夫球揚起重重碰倒旁邊櫃子上的一瓶酒,又輕飄飄落在地毯上。
空氣裡血腥味和酒精味道一起蔓延開來,沉默地隻聽得見疼痛的抽氣聲和碎掉酒瓶裡的酒落下來的聲音。
男生捂著手臂倒在地毯上,臉埋在下麵看不出神情。
旁邊的人都不敢作聲,也沒人上去扶。
薄聿拎著球杆,低頭麵無表情地掃了眼地毯上的人,將用完的球杆隨手一擲,又看向旁邊站著的幾個人冷聲道,
“還不滾。”
沒人敢說話,大家都立刻拿上東西走人,混亂中不知道是誰扶著剛才被打的金發男生一起離開。
今晚的局本來就是薄聿臨時組的,他們跟著過來想混個臉熟,以後也好吹出去跟薄家有交情,根本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也根本想不到薄聿居然為了個酒吧送酒的侍應生動手。
包廂裡人都離開,隻留下一地零零散散的狼藉。
楚葭在一旁站了會兒,沒說話,撿起地上的托盤,把手上藍色表盤的手表放到一旁,起身往門口那邊走。
“83號。”
楚葭腳步頓住。
身後位置,薄聿開口,聲音冷沉沉,一字一句道,
“我讓你走了嗎?”
“給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