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燕對這價格不滿意,王娘子卻說,“價格太貴了,我們放在饅頭裡也不值當。”
剛才還其樂融融的氛圍,因為價格的事有些僵持起來。
林桃紅又拉了拉林春燕的袖子,讓她差不多就得了。
五文錢一斤,那也是淨賺的。
可林春燕嫌棄那蝦皮太輕,五文錢便能買上一堆,費了半天的勁,掙的不是很多。
她便給王娘子出主意,“何不弄兩種素餡,一種是不放蝦皮的,還按原來的價格,一種放上蝦皮,香菇,木耳,叫做素三鮮餡,價格也能稍微往上提。”
王娘子心裡一驚,關於價格的事,夫妻兩個早在夜間便說好了,頂了天七分錢一斤。
鎮上就他們一家饅頭鋪,林春燕要想做這買賣,最後肯定得順了他們的意。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林春燕的年紀雖然小,卻也是個極有做生意頭腦的。
再分一種餡兒出去,他們之前是從來沒敢想的。
王娘子心裡盤算了一下,這素三鮮餡兒一聽就不錯,鎮上有好幾個員外,他們就愛吃個新鮮。
要是傳開了,這素三鮮餡保不齊也能成了他們的招牌。
“那要是倘若沒人來買,可如何是好?”
王娘子瞻前顧後,林春燕笑了笑,“這做生意的哪裡有一帆風順,凡事不破不立。”
王娘子沒怎麼聽懂,但見林春燕話裡十分的果絕,反而襯托的她不如一個小娘子。
她和自家郎君對視了一眼,把最後的價格敲定在十文錢一斤。
從饅頭鋪裡出來,林桃紅手裡又提了幾個饅頭,回去之後又累又熱,林春燕也不大想做飯,就拿著饅頭糊弄一下。
林桃紅在饅頭鋪裡的時候,不敢怎麼說話,出了店鋪,就開始嘰嘰喳喳的說起來。
才說來沒幾句,又看到街邊有人用轉盤相撲的方式來吸引人,她就被勾了過去。
林春燕沒辦法,隻能跟過去看熱鬨。
如今並沒有宵禁,聽糖水婆婆說,夜裡也是有人出來擺攤的,賣吃食的不在少數,有好些熱鬨可看。
可惜他們家住在村裡,夜路不好走,又怕遇到居心叵測的人,林春燕從來沒留到晚上過。
到跟前,才發現這店家也是好頭腦,二文錢轉一次轉盤,如果轉中了,東西隨便挑一樣,如果沒有轉中,二文錢就給了店家。
林春燕看過去,無非就是一些小玩意兒,有波浪鼓,紮的頭花,素簪子,還看到了炸小河魚。
都沒幾個錢,有的還不值二文錢,偏偏有人喜歡湊熱鬨,看看手氣。
林桃紅想要那頭花,掏了兩文錢出來,轉了一次,隻得了個小河魚,氣得她在原地跳腳。
她手裡的私房錢不多,舍不得往外拿,就攛掇林春燕試一試。
林春燕才不上當,林桃紅又看了那轉盤一陣,怕再轉不到想要的,錢打了水漂,隻能遺憾離去。
這時候,不僅是女子喜歡簪花,男子簪花的就不在少數,簪花可以說是深受這時候的人們深受喜愛。
有簪真花的,隨著季節變化而變化,春天多栽牡丹芍藥,夏天的時候多簪石榴花,梔子花,桃花,杏花,秋天則是菊花秋葵。
也有像李氏,之前送過來的那兩朵一樣,除了布之外,還可以用綢緞、通草紮了花戴頭上,這種叫宮花。
走了老遠,林桃紅還在伸著脖子往後看,想了想,朝林春燕要錢。
“不是已經給了兩文。”
“太少了,我見你今個掙了不少。”
林春燕瞪回去,“這魚是你做的,還是你背過來的?我掙的錢和你有什麼關係,給你兩文錢就不算少了。”
林桃紅指了地上的筍,“這些是我背過來的,也可沉了呢。”
她還削了幾個筍,不過因為削的皮太厚,她自個兒都看不下去,也沒有拿出來說。
林春燕指了那兩文錢,“所以我給了你兩文錢,你少買些糖畫糖水,攢攢錢就能買到。”
林桃紅墜在林春燕的後麵,知道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隻能聽從安排,便不再嘟囔,嚷著要吃些東西。
“想吃什麼?”
“想吃綠豆糕。”林桃紅獅子大開口。
林春燕過去看了看價格,扭頭就走。
點心是富貴人家才能吃得起的,這並不是一句開玩笑的話。
林桃紅見她不買,又換了個彆的吃食。
林春燕見她說的離譜,乾脆不再聽,徑直走到賣豆腐的攤子前。
他們村裡也有賣豆腐的,林春燕主要想喝豆漿,順便要了一大塊豆腐。
這豆漿還冒著熱氣,林桃紅嫌喝了出汗,喝的有些不情不願。
林春燕也想到了冰鎮豆漿。
要是放在井裡冰一冰,再放些糖,的確格外好喝。
她想到家裡還有些黃豆,隻是不多,要不試著做些豆腐。
喝完豆漿之後,林春燕見林桃紅還不高興,想了想今個她乾的的確多,便給她出主意,“我雖說隻給你兩文錢,可我回去了要給娘五文錢,你再同她要些,不就多了。”
林桃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步調都歡快許多,又開始嘰嘰喳喳的說起話來。
“那家人真是太討厭了,大姐你說改明了,王英娘會做瓦罐酥魚嗎?”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