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早就翻倍拿回來了。
說到這個,他其實也有點不滿。
邱新梅手頭有錢,總是拿去貼補娘家。
日積月累的,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就不算老丈人不得不寫了借條的400,其餘零零碎碎加起來說不定三轉一響都夠置辦出來。
要不要供小妹讀高中?他其實是猶豫過的。
畢竟,她真的挺聰明。
但當時小舅子和人打架,自己腿都斷了還要賠人湯藥費、營養費。
當時是小舅子沒道理、先動的手。如果人家去告了,搞不好要留下案底。
老丈人把家底都掏空了,最後他們夫妻還不得不承擔了大半。
雖然老丈人寫了借條,但這樣一來他們手頭自然就不那麼寬裕了。
而且那些錢老丈人幾時能還上真的不好說。小舅子遊手好閒的,又沒個工作。
如今他順勢把邱新梅的錢管起來了,一個月就給她5塊錢零用。
她因為那400塊的事舌頭也短了三寸。這大半年領了工資就乖乖的交給他。
當時商量讓不讓小妹繼續讀高中,邱新梅就說讀完初中,謀求進機械廠宣傳科當臨時工是小妹謀劃了幾年的事。
眼看都要水到渠成了,不如就成全她。
父母過世六年,他們把幼妹養到讀完初中,仁至義儘了。
當時剛因為小舅子花了一大筆錢,而且他想考證漲工資,還需要私下送師傅禮,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下來。
小妹也沒什麼異議,很順從的就接受了。
小妹這裡好說,她至少不會恩將仇報,多半以後還能有所回報。
但於淩今天一副受了刺激不好惹的樣子。
又因為下鄉和那個工作崗位的事十分的恨他們夫妻。
惹毛了搞不好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畢竟她現在什麼都沒了。下鄉十年,現在終於回來了。
但是,沒工作、沒丈夫,連孩子都送人。
如果這個家再回不了,她真的可能跟他們鬨個魚死網破。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所以今天他才隻能先答應下來,免得事情鬨大到不可收拾。
於承道:“回頭你問問。算了,我問問她還想不想嫁人。把她嫁出去就好了。”
於淩今年其實也才26歲,但瞧著好像30出頭了。
而且她離過婚,又沒工作。
這要找怕是隻能找個人條件不好的那種,多半也不會是頭婚。
但隻要能掙錢就好,能掙錢以後日子不會差。
如今中央在開會,聽說以後要把經濟建設放在首位,不再以階級鬥爭為綱了。
可以預見未來能掙錢的人才是最受追捧的。
當然得給她找個能掙錢的,不然以後過得不好不是還得和他們糾纏。
好在他們家兄妹三個長得都不錯。
於淩雖然受了些累,但底子還行。好好養幾個月、收拾一下應該看得過去。
晚上四大兩小吃飯,於朵就多做了一個菜:三菜一湯。好歹算是二姐離家十年回來的第一頓。
葷菜算是有兩個:一個白菜炒臘肉,另一個放了些煉油後的油渣兒進去,沾了點油氣。
家裡有長身體的孩子,夥食開得還是過得去的。三天就能吃回肉!
畢竟是雙職工家庭嘛。
嫂子每個月給於朵40塊錢辦夥食、交水電、買日用雜物,每筆開支都記清楚。
於朵拿上筷子正準備夾菜,於承道:“我說兩句。”
她和兩個小的就動作一致的把筷子擱下了。
邱新梅沒有,但也拿在手上沒再有動作。
於淩下意識手也停了下來,父親還在的時候也是他很嚴肅的要說話,她們兄妹就得把筷子擱下,洗耳恭聽。
她道:“說唄,主要說給我聽的是吧?”
邊說邊夾了一塊臘肉進嘴,然後才把筷子擱下。
於承看她兩眼才道:“咱們從今天起就要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舌頭和牙齒都有咬到的時候,何況咱們?所以,先說斷,後不亂。今天的事不用我說,給外人看了挺大笑話的。我想你們也都不想以後就把日子過成這樣。所以,咱們以後有事有商有量的解決,不要再這樣了行不?誰要是故意尋釁滋事,那就是沒安心一起過日子的。那為了整個家庭的和諧,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於朵和兩個孩子很快應聲,“知道了。”
邱新梅也道:“知道了。”
於淩道:“就是我如果以後再吵吵,要趕我出去嘛。隻要你們彆過分,我目前也隻想吃一口安穩飯,睡一個安穩覺。”
她如今最要緊是趕緊找到安身立命的工作,也沒精力天天在家乾架。
但醜話說前頭,要是這兩口子待她不好,她肯定還是要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