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受到驚嚇,紅著眼睛泫然欲泣。
“我、我不喜歡他,可是我沒想過他會死……”楚詩語看到童陽,忽然哽咽了出來。
就算平時再調皮任性,終究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估計早就嚇傻了。
“他是不是因為我才跳樓的?他怎麼……我跟他說過不喜歡的……”楚詩語無助地哽咽著,“如果我對他的態度好一點是不是就……就不會……”
“他是被人推下來的,與你無關。”
童陽神色複雜,解釋了一句就沒再說話。
楚詩語有直接不在場證據,錄完口供後就被父母接回了家。
等待監控結果期間,休息室外來了一對穿著樸實的夫婦,隔著透明的玻璃牆,童陽看到他們著急地詢問著什麼,得到警察回複後瞬間崩潰,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相擁而泣。
即使聽不見聲音,依舊能夠想象得到他們撕心裂肺的哭聲。
幾位警察紅著眼睛將他們攙扶到另外一間休息室,童陽沉默地看著他們佝僂的背影,班主任歎息一聲,將她摟進懷裡,安慰地拍打著她的後背。
不多時,李警官神情肅穆地走進休息室。
“怎麼樣?查到是誰了嗎?”童陽直勾勾看著對方,語氣稍顯急促。
李警官示意她冷靜,隨後在對麵坐下,問道:“同學,你確定看到有人將死者孫業推下樓嗎?”
童陽怔怔看著李警官,“是,我確定。”
李警官深深看她一眼,說道:“抱歉,我們查看了中午一點五十你們離開天台後,五樓樓道裡所有的監控,直到傍晚五點四十二分死者獨自墜亡前,除死者以外沒有任何人進入天台。也就是說,死者孫業在天台墜亡時,身邊沒有其他任何人。”
“是嗎。”童陽喃喃道,神情平靜,似乎並未過多意外。
她想到了憑空出現和憑空消失的幾起殺人案的凶手,或許孫業墜樓就是一起類似案件,隻不過被有意製造成了意外事件。
“你當時看到的那雙手,應該隻是大腦受到刺激後產生的記憶錯亂,我們已經安排了專業的心理乾預師,稍後你跟他聊一聊吧。”
班主任替童陽道了謝,送李警官離開了休息室。
“童陽,你彆想太多,或許就是看錯了。”回到她身邊,班主任啞著聲音安慰道。
童陽沉默點頭,心中卻並不如此以為,她不相信自己會看錯,當時她沒有因為血腥的畫麵受到刺激,自然不會產生什麼記憶錯亂。
既然樓道監控裡沒有看到凶手,說明凶手就隻是出現在了天台,先憑空出現再憑空消失,和她遇到的女人一模一樣。
可是那晚她明確感覺到女人已經被她殺死,也就是說,這些相似的事件並不是同一人所為,而是這些“人”或許互相認識,又或許來自於同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平行時空嗎?
她進入了創建時間在兩年後的群聊,代表時間並不是不可逆或不可相交,5月28號淩晨她兩次進入時間循環就是最好的證據。
可是,時間循環的契機是什麼?錨點又是什麼?為什麼她可以進入時間循環?為什麼她的時間與未來的時間可以重合?
如果找點契機和錨點,是不是就能主動進入時間循環呢?
前兩次進入循環的契機是死亡,錨點則是回到十分鐘前。
隻是誰也沒有辦法保證,死亡後她還會不會進入時間循環,童陽當然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做實驗。
萬一,除了死亡還有其他的契機嗎?
第一次進入循環時,童陽切切實實地感覺到自己被殺死了;第二次進入循環時,她並未感覺到死亡降臨,隻是放鬆身心地睡了一覺,醒來後就回到了死亡時間十分鐘前……瀕死或者深度昏迷狀態?
“童陽同學,心理乾預師到了。”
童陽回過神來,跟著一位警察走進了心理診療室。
“請坐。”心理醫生是一位年輕男人,穿著白大褂,戴著黑邊眼鏡,禮貌地朝童陽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等其他人離開後診療室後,心理醫生溫和地笑了笑,問道:“餓不餓?吃東西了嗎?”
童陽看著眼前的心理醫生,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不可能拿自己寶貴的生命做實驗,但是如果隻是進入深度昏迷的狀態呢?
或許沒什麼用,但是這對童陽而言,同樣沒有任何損失。
如果真的可以進入時間循環,也隻是回到十分鐘之前,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但是,如果行得通,她就算掌握了一點主動權,畢竟六月七號的恐怖襲擊案馬上就要來臨了。
沉思片刻,童陽抬頭問道:
“醫生,你會催眠嗎?”